魏箕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会取火,为什么刚进来的时候不取火啊,弄得我们瞎逛,满身伤痕。”
李云成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之前若是借着火光,兴许就不会迷路了。但话又说回来,那会儿离宋军极近,恐怕火光会招惹来麻烦。眼下也只得说道“当时没有想起,以为走了一段就能出林子,没想到迷路了……”
魏箕早已对这个人失去耐性了,也懒得去理会那些,取了根粗壮的树干,前端裹满树脂,引燃了火苗,借着火光往西侧去了。
见魏箕取了火把,又是离去,李云成忙叫道“魏公子,你要去哪儿?”魏箕淡淡回道“找路。”
无奈下,李云成也扯了根火把,随着魏箕去了。
二人辗转数步,忽然,看见了一个山洞。魏箕身上伤痛,也懒得在这荆棘中行走,干脆进山洞去吧,在这山洞中休息,肯定比那潮湿多荆棘的树林里舒服多了。
李云成借着火光仔细打量了这个山洞口,心里“很是”嘀咕道“曾经来过多次,竟不知道此处的存在?”
李云成拦住魏箕道“恐怕山洞中有危险?”
魏箕经过前翻几次心里的不痛快,本来有所顾忌,但听李云成这么一说,偏要往里去,这便径直往前进了山洞。
借着火光,往山洞深处走了一会儿,拂去挡道的藤蔓,发现里面竟有偌大的空间。这山洞四壁都十分地光滑平整,似乎是有人凿就过的。再看这洞中,除了几只老鼠蝙蝠外,也没有什么野兽或者其他恐怖之类的东西。
魏箕舒了口气,见这洞中透气良好,遂将火把插在高处,自己席地而坐,清理身上割伤的地方。李云成找了一些干枯的藤蔓,堆积在一起,用火引燃。
嚯然间,洞中“光亮”了起来,魏箕抬起头一看,四周石壁上竟刻画着一些图形。魏箕大奇,站起身来,取下火把就近了看去,不仅有图画,还附有文字。
魏箕大为不解,难道这里以前有人居住过?他将火把靠近那些壁字,发现都是西夏文,旁边画着数十幅同样的女子图案,那些女子都是一个摸样。虽然画迹比较淡,但依旧可以看出,绘画人的功底绝非一般,画壁上的女子清秀伶俐,姿容可佳,十分的漂亮。
但见那女子时而舞剑轻盈,时而挥袖转身,一个个步履延续上,身形百变,似乎是武功之类的。魏箕虽然在西域待过,可是没有用心去专研过西夏文,对这壁画上的文字也只能是茫然的看着,猜不透画中所“舞”。
忽然,魏箕听到李云成念着一些话语,转身看去,原来李云成也在看这些壁画,他指指点点,口中嘀咕着,似乎能看懂那些文字。
魏箕不禁问道“你一个奴隶,也识得西夏文?”
李云成微微皱眉,转瞬之间,又变得“恭谨”起来,说道“嗯,以前做苦力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党项文和汉文。”
此刻的魏箕也顾不得李云成的“言谈举止”,对那些壁画甚是感兴趣,赶紧说道“那你将这些文字念给我听,从左起,一个字也别错落下!”
李云成从左边的文字看起,翻译过来念道“‘孤为剑痴,抛妻而故,虽得天下名,却惘然,悔恨悔恨!’……后面几个字看不清楚了,这里题笔的是‘司马岚题妻香……香儿’。”李云成念道最后有些吃惊,连话语也说不全,“香儿”两字竟是用的党项语读出。
纵然如此变化,李云成的情绪也只是表浮而过,魏箕并没有注意,反而听到“司马岚”三个字,心中一凛,思道“司马岚不是北剑门的开派祖师吗,怎么会在这里题笔?”
魏箕细细看去,原来这些文字都是用剑气所刻的,每一笔均是浑厚有力,深度皆是相同,且不乱不燥,可想而知,这施笔者内功之深。
魏箕心中有些欢喜,心道若真是司马岚的笔迹,那……那这些壁画很有可能,可能就是上乘武学。那如此便可得北剑门的精髓……
魏箕迫不及待的让李云成将所有的西夏文都按汉语念一遍。李云成嘴角微微露出冷笑,却转瞬即逝,他还是听魏箕的话,将壁上的文字都“一字不漏”的念出来。原来这上边刻着的是司马岚毕生绝学《无名剑法》和上乘内功心法《怡清诀》。
魏箕知道,当今天下排名第一的剑法就是北剑门的《无名剑法》,许多剑客为睹此剑法的厉害,不惜身家性命也要挑衅北剑门。而《怡清决》是北剑门的上乘内功心法,据说能和少林的《易筋经》相媲美。
魏箕心想自己若是修得此心法和剑法,岂不像当年司马岚一样,剑术天下无人匹敌,登顶剑宗,足以复兴晋南剑派了。
魏箕连忙扯下内衣襟,咬破手指头,对李云成说道“快,你将那些西夏文再念一遍。”
李云成嘴角又是一丝冷笑,却只是转眼间浮过,魏箕此刻的心都扑在石壁上,并没有发现李云成的神色一而再的变化。
李云成于是再念了一遍,待魏箕都记完了,这才寻地而坐下。费了那么多口舌,早已又累又渴了,侧坐着大口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