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成一路都是绕过大道而走的,满路荆棘弄的他苦不堪言。为了能避过宋军的边防,也只能是受点皮肉之苦了。他这一路过来,饿了采野果吃,渴了就喝山泉水。虽说是满路坎坷,可对于怀揣着“希望”的人来说,那便是无所不惜的。
这“有吃有喝”的,李云成倒是啥都不愁,满心欢悦的乘着微风,踏着轻松的步伐,瞅着锦绣的山川,竟由当初的苦变成美了。
此时,道边的野菊花迎着阳光开得正艳,丛蒿里小鸟欢唱着跳来跳去,清幽的环境无人打扰,一片美景却映满了双眼。整个环境就像王维诗中说的“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很是舒畅雅美。
如此走过了大半个月,天气逐渐变得寒冷起来,沿途的花儿也在慢慢凋谢,风吹拂过来,带来了阵阵寒意。李云成哆嗦了一下,只得加快脚步,通过活动身躯来抵御风中寒气。
行径多日,李云成一双布鞋早已磨损残破,两只脚磨蹭掉一层皮,走起来是疼痛难忍。不远处,一条清流小溪映入眼帘,李云成快步挪过去,就着小溪边坐下,双脚浸泡水中,一股冰冷刺痛而来,却是感觉舒服多了。他将破布鞋用清水洗净,然后取了周围的细草茎,将布鞋扎起来,希望还可以借此走一段路程。
正当李云成“曝晒”扎好的破鞋时,一阵打斗的声音由远渐进的传来。这听到刀剑碰鸣的声音,李云成那心里还不一紧,可转念一想,这里已经深入宋境了,应该不会是边境上的宋军?也不多想,赶紧是将还没干透的破鞋穿上,意欲避开。
这时,从前面奔来一青衣少年,眉清目秀,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他左手提着剑,右手扶着胸口,好像是受了伤。李云成看似有麻烦,不想沾惹,赶紧要挪步离开。
谁知道那少年轻功不纯,又只顾着朝后看追兵,却没注意到李云成,一下子撞上了。那少年脚踝被绊,一头摔倒在地。
李云成也重重地摔倒在地,他撑起身子来,却看那少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似乎“摔”的很严重。
李云成赶紧将他扶起,问道“小兄弟,你怎么了?”还未等那青衣少年说话,六七名灰衣长袍道人“刷刷”地将他们给团团围住了。但见这些灰衣长袍道人个个提着长剑,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其中一灰衣长袍道人,嚷道“还跑你!咳咳……你是什么人?”那道人看到“突然”出现的李云成,微感惊讶的这么问了一句。
这李云成一身破烂的衣服、破鞋子,乍一看,俨然就是一个叫花子。那些道人欲挥剑动手,却被一长髯道人拦住了。那长髯道人心道“看这人貌似叫花子?可是丐帮的哪位高手?万一丐帮插手此事,岂不麻烦了。”
长髯道人微微退了几步,收起长剑,话语客气的问道“阁下是谁?”
李云成见他恭谨客气,心想“宋人多是文人雅士,与人礼数向来是排在第一位的,既然来到了中原,自然要按照宋人的模式了,待人以礼,方可行事。”
李云成知道汉人礼节,自是躬身微微拱手,说道“在下李云成,是西夏人士。”虽然宋夏两国多有交战,但在江湖人看来,那是朝廷的事,与江湖人无关,故而对李云成报称“西夏人士”不足道怪。
那长髯道人微微拜道“晚辈玄虚门人孤竹子,久仰前辈大名,得此相见,幸会,幸会!”
这下把李云成弄糊涂了,这人刚刚还凶神恶煞一般,现在对自己为何如此恭谨?自己何时又成了长辈了?难道宋人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其实那长髯道人孤竹子寻思,西夏高手如云,更有魔宫一等一的高手出入中原。这人既然敢护住那小子,看来没有几分真功夫是不可能的。孤竹子试探性的问道“李前辈,这小子你认识吗?”
那青衣少年得李云成扶起,只身半佝偻着,胸口伤痛得紧,但他手中却紧握着剑,倘若有情况,也好第一时间做出抵抗。
李云成经孤竹子一问,侧头看看那少年,摇摇头说道“不认识。”
孤竹子拈须笑道“那就好,这小子与本派有些事情要做,还望前辈高抬贵手。”不得李云成接话,那孤竹子就赶紧对身边的灰衣长袍道人道“你们去把他带过来。”两名长袍道人应允,缓步挪上前去。
只听那青衣少年破口道“你们玄虚派仗势欺人,我……我不会……”中气一动,喉咙火热起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眼见这少年伤势甚重,李云成伸手一挡,说道“等一等。”李云成这话一出,那些长袍道人都惊了三分,走上前的那两名长袍道人更是往后退去,按剑在手,不敢有所妄动。
李云成见他们个个剑锋相对的架势,有些吃惊,心想自己这一“多管闲事”,会不会就此断送了性命?
孤竹子说道“怎么,前辈想插手?”李云成刚想说什么,却见一道白光闪过,那孤竹子手臂一阵剧痛,手中长剑顺时滑落下来。众人大惊,回首望去,只见一俊秀白马飞驰过来,马背上是一位佩剑姑娘。那姑娘身着紫红长裙,发束紫菱金钗,十分的亮眼。
李云成看这姑娘的服侍妆扮,和西安州月仙姑娘她们的形式类同,只是……只是这容貌略逊与月仙姑娘……
那青衣少年看到骑骏马的姑娘,扶着伤痛,满心欢喜,却不想自己腿脚已经支撑不住整个身躯了,脚下一软。幸好李云成在一旁,赶紧是将他扶住。那少年纵然如此,却仍高兴叫道“明师叔。”
那姑娘驰骋过来,一身轻盈之势翻身下马,带着一脸的怒气叱咤道“起来,屈与这样成和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