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从回忆梦中醒来，艰难地睁开眼。阳光正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亮她迷蒙的脸。

    苏梓羽酣睡在她身旁，他纤长的睫毛微微轻颤。

    他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覆在她的娇乳，坚实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硬挺的阳物无意识地蹭在她的臀间，匀长的呼吸在她颈侧。

    以前她欢爱后的清晨，苏梓羽都因为忙行程先飞走了，徒留她在空落落的大床上醒来。

    谁不希望在爱人的身旁苏醒？只是，不应该是今天这种情形。

    她在一个男人的怀中醒来，梦中被另一个男人惩罚性强制爱，两个人doi到浑身是血，原因是她睡了另另一个男人。

    梦里，叶商喊的杨言是谁？为什么一想到这个名字，自己会那般懊悔，喉头会涌起一股化不开的酸涩？

    她轻手轻脚地拿开苏梓羽的手，去了卫生间，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叶商的电话。

    叶商从大力量的卧推机上下来，带着些喘，接通了电话。

    “叶商……杨言是谁？”

    沉默，大片的沉默，电话那头只有叶商的喘息，没有回答。

    “杨言是谁？”她急了。

    终于，叶商声音低沉地开了口：“我兄弟，你睡过他。”

    她追问：“只是睡过吗？我没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吧？”

    叶商避重就轻：“也没做什么。就是上战场前，你们的最后一面，你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他挺伤心的。”

    “那他后来怎么样？”

    “挺好的。坐上飞船，逃离地球了，活挺久的。”

    叶商撒了谎，他怕她受不了。这一世的她，脆弱许多。

    自青梦走后，杨言上了前线，被一颗流弹轰死，死在了战争胜利的前夕，生命停在了35岁。而他死前一直抑郁寡欢，人不人鬼不鬼。

    不是所有人都如叶商这般刚强，经得起心爱之人这般折腾，甚至穿越过来继续给她糟践。

    她挂了电话，陷入了深深的内疚与自责。她为了重生，到底都做了什么？攻略位面之子是系统的任务，这些路人为什么要被她卷入漩涡……

    她撑着洗手台，缓缓抬头，望向镜中的自己——苍白可见血丝的面庞，因欢爱透着春意的眼，红肿潋滟的双唇，她还是现代社会、清秀书生气的白青梦。

    恍惚间，镜中出现了重重迭影。

    是梳着齐刘海、娇蛮的苏梓娇；是皮肤黝黑、勇敢坚毅的2718；是梳着双环髻、侠肝义胆的阿楚，还有许多影影绰绰的面容，或身姿妖娆的舞姬；或雍容华贵的女皇；或娇媚惑人的妖女；或发福发胖的中年妇人……

    是她，又都不是她……

    我到底是谁！

    一双大手环在她的腰间，从背后拥住她。清俊的容颜出现在镜子里，打破了重重迭迭的幻像。

    苏梓羽慵懒地蹭着她的脖颈：“干嘛呢，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青梦慌张地收好情绪，顾左言他：“哥，我好饿，想吃你做的松鼠鳜鱼。”

    苏梓羽并不追问。相处百年，两人互相了解。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苏梓羽系上围裙，娴熟地给鱼开膛破肚，把肉细细剁成小条，将蔬菜一根根清洗干净，噔噔的菜板声，噼里啪啦的铲子与锅相撞的声，呼呼的抽油烟机声，都让这个冬日的清晨充满了平实的幸福感。

    她走到苏梓羽的身后，从背后环住他的劲腰，细嗅他身上的烟火气。

    “哥，你应该光裸着上半身做饭，肯定贼拉拉性感，然后我们边烧菜边play，电影里、小说里都是这么干的。”

    “整天在看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啊。”苏梓羽打趣她，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光着身子，那不是要溅一身油？”

    又把她往外赶，怕油烟熏她：“去把碗筷摆摆，这道菜做完就可以吃了。”

    他们两人坐在餐厅，他炒了三菜一汤，松鼠鳜鱼、糖醋里脊、清炒时蔬、番茄鸡蛋汤。饭菜飘着袅袅热气，香得青梦想哭。

    “哥，你什么时候完成对赌。好想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菜。”

    “很快了。我再接一个综艺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就出国读书，我天天烧给你吃。读个三年两载，也就不红了，我们就大大方方地结婚。”

    他早已想好了后面的规划，他的未来里一直都有她。

    苏梓羽语气发酸：“倒是你现在比我更忙，打你电话经常拒接，微信要么很晚回，甚至不回。”

    青梦慌张地埋头吃饭，尴尬地回嘴：“这工作不是刚入正轨嘛。人忙起来就容易这样。”

    她好强好胜，再加上叶商的训导，就是个小工作狂，永远不会离开的哥哥就被她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