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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花娘的眼神倒是沉静下来了,慢条斯理的开口:“人嘛!终有老的时候。”

    “死这个字啊,就像一个大坑,每个人一出生就往坑边上走。有的人才刚刚起步,有的人已经快到坑沿儿上了,而姥姥我啊!已经在这个坑边边儿上喽!”

    得啦吧!你要是在坑边边儿上,那我就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

    “再说了,姥姥我总得在走之前,给我的手艺找个传人呐!”

    所以说到底是啥手艺啊?做饭?栽花?织毛衣?驻颜有术?噢最后一个听起来到真有学一学的价值……

    “那我能再问个问题吗?”季长乐认真道:“昨天晚上找你买糖的那个……”

    “花姥姥!买东西!”一阵清脆的童音伴随着‘咣咣咣’敲门的声音生生打断了季长乐的问话。

    花娘起身打开门,一个约莫七八岁,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溜了进来,脆生生的喊道:“花姥姥,我要两块钱的糖稀,再要一瓶橘子味的汽水。”

    “好勒!”花娘进屋拿东西,也笑着喊道:“小鸽子真乖,这瓶汽水又是替弟弟带的吧!”

    “姑姥姥!我就是想问一下,那个糖稀老婆婆的事儿……”季长乐也站起来,又急急忙忙的问了一遍。

    “糖稀老婆婆!谁不知道?”

    那个叫小鸽子的小姑娘听了这话,倒是惊讶的反问道:“糖稀老婆婆,一挖一勺勺,天黑不回家,谁都不能活。大姐姐你不知道吗?”

    小鸽子歪歪脑袋,继续跟她说:“据说糖稀老婆婆的勺子可厉害了,是由九个鬼变成的。天一黑糖稀老婆婆就在村里游荡,只要她看你一眼就能记住你。要是她碰见天黑了那个小孩儿还在外面玩儿,就狠狠的一勺挖了他的脑袋,一挖一勺!一挖一勺!”

    这小家伙活灵活现的演说很成功,成功的的让季长乐后背上的汗毛在大日头底下全都竖起来了。

    “说道这糖稀婆婆,”花娘从屋里出来了,把手里的糖跟饮料递给小鸽子:“我这小杂货摊十年前就是一个无儿无女只有一个老伴儿的老婆婆的,我是后来才接手的。”

    “据说那老婆婆糖稀熬得特别好,她也总是用一个老样式的短柄铜勺给别人挖糖。”

    “后来有一次,八、九个小混混喝醉了酒拿了她的糖不给钱,那老婆婆自然是不依的。结果在几个人扭打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拿了那铜勺敲到了老婆婆脑袋上,当时那老婆婆就不行了。”

    “结果那几个小混混见出人命了,就一哄而散,那老婆婆躺在那儿不一会就咽气儿了。当时附近没人看见是谁干的,所以找不到凶手,警察也只能不了了之。”

    “可谁知道呢!就在几个月后,村里有九个平时混日子的年轻人在短短几天内,全都被人敲开脑壳,死了!”

    “可这还不算完!就在接下来几年,陆续有好几个小孩夜里死在了外面,都是被别人敲开了脑壳,挖了脑髓。”

    “整个村子一时人心惶惶,糖稀老婆婆的童谣就是从那时传起来的,据说糖稀老婆婆看你一眼就能记你一辈子,不过这几年倒是没再发生这事儿……诶诶诶!小乐你怎么了?脸怎么白了?怎么留这么多汗?要我扶你一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