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敌错认后 第5节(2 / 2)

被宿敌错认后 赵中语 2030 字 6个月前

    戚少麟蓦地抬起头,视线凝聚,干涸的眼底又开始湿润。他极力忍着哭意,抽噎道:“阿姐···我不认识什么秦常锋,我也不要去京城。我保证今后都听你的话,你带着我一起走好不好?”

    从昨夜到现在,这人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就是自己当初落难时也没哭过这么多。

    “你不要后悔。”秦玥说完,脱下挂在肩上的包袱,一手扔在他怀里,“起来。”

    戚少麟呆怔少时,继而鲤鱼打挺般地站起身,贴近秦玥道,“你答应了,以后都不能反悔了,我一辈子都要跟着你。”

    他眼睫上还挂有一滴晶莹的泪,里边透出的光却是截然不同了。

    秦玥漠然不语,转身徐步朝前走着。戚少麟一改常态,也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她转念一想,或许这是老天对她的补偿,带着戚少麟一起走,带他回泾州,他们手里也就有了筹码。等见了项叔,再讨论如何处置他。

    走出几步,她霍地想到了什么,猛然停下,左右扫了一眼后,抬头问他:“马车呢?”

    戚少麟心虚地移开眼神,支支吾吾道:“马、马车···”

    秦玥见他半天吐不出一句话,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匆匆赶到两人开始分别的地方,不出意外地扑了一场空。

    “戚少麟!”

    她这一声嗔呼恇得戚少麟站直了身子,紧绷着大气不敢出,低头挨训。

    “你干脆改名,叫戚大傻算了。”

    “我不傻。”他小声辩解着,随后诚挚道:“马车没了,我可以背着你走。”

    秦玥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蹙眉又问:“银子呢?”

    一辆马车值不少钱,若是他身上的银子也丢了,那还不如留他在此自生自灭。

    “在这。”戚少麟赶紧从怀里掏出秦玥放的钱袋。

    不幸中的万幸,钱没丢。

    虽是被他气得不轻,秦玥到底还是带着他去了药铺。从山间一路走来,她身上没什么大碍,戚少麟浑身却有不少伤。尤其是他头上被撞破的地方,若只是暂时的,隔个三五日便能好,那自己是绝对不能与他同行的。

    走进药房,戚少麟就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这里面的味道。纵使如此,秦玥一个眼神过来,他仍旧老老实实地坐到凳子上,任凭年近半百的大夫在他头上摸来看去。

    他头上的伤已经结痂,大夫拈须沉吟半晌后,对秦玥道:“伤大致无碍了,我开几服药,好好静养一段时日即可。”

    秦玥犹豫问道:“大夫,他之前性子不是这样,受伤后似乎变···”她本想说变得傻痴,斟酌过后,继续道:“变了一个人,这是为何?”

    “变了?”大夫眉头紧凑,容色肃穆,“这伤有内外之分。外者,破皮伤骨;而内者,瘀血阻窍···”

    他长篇大论地说了一通,最后道:“若想痊愈,只得听天由命,无良药可医。”

    秦玥被他前面的话绕得晕晕乎乎,听到最后才了然,他没那么容易恢复。付过诊金,她又买了些治疗外伤的金疮药,林林总总算下来,竟然花了三两银子。

    路上还有许多东西要添置,加上需得新雇马车,他们身上的钱肯定不够。秦玥思来想去,主意落在了戚少麟身上。

    反正马车是他弄掉的,卖掉他的玉佩来填补这个亏空,理所当然!

    第6章

    傻子戚少麟对金银财帛并不看重,加之对这个心心念念的“娘”言听计从,二话不说便把自己的家底交出去了。

    白玉触手生温,一看便知不是寻常的物件,秦玥握在手中顿时有种占了他便宜的感觉,脸色不自在地解释道:“这就当是给你治病的用。”

    当了玉佩,添置好一切后,天色已经不早,两人只得在镇上再住一晚。

    临睡前,秦玥把买的药膏给戚少麟,“你自己把受伤的地方都涂上。”

    戚少麟耍无赖:“我看不到在哪儿,你来帮我吧。”

    秦玥不吃他这套:“就在你胳膊上。”

    “我背上也疼。”

    他这是典型的得寸进尺,秦玥拿他白天说的话堵他:“戚少麟,你说过都听我的,才过多久就不作数了?”

    戚少麟理亏地闭嘴,闷闷不快回了房间。

    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秦玥出门时戚少麟又等在她门外,她今日起得已经够早,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辰就起来了。或许是起得太早,他脸色有些萎顿,精神不济。

    秦玥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疑惑问他:“你没有上药吗?”

    那瓶药她打开瞧过,浓浓的草药味,若是涂了,旁人不会闻不出来。

    “药太臭了,我不想涂。”戚少麟振振有词道:“而且我看不到背上。”

    买那些药花了不少钱,早知他不愿意用,还不如不买了。秦玥本想由他任性,可看着他恹恹的神情,还是软了心无奈道:“进屋,把衣裳脱了。”

    说罢,她腾出道让他进门。

    戚少麟气色稍正,微抿起唇走进屋,利索地脱下上衣,光着上身挺坐在桌边。

    秦玥心中暗暗告诉自己把他当做孩童就好,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转过身面向他。她原本以为戚少麟喊疼不过是孩子气的玩笑,可眼前的一幕让她怵目惊心。

    戚少麟白皙宽阔的脊背上,布满了青紫红肿的伤痕,相较他手臂上的剑伤,要严重许多。这也难怪他总是叫痛了,寻常人伤成这样,早就卧床好生休养了,哪里还像他那样,能打地翻两个壮年男子。

    她呆滞在原地久久没动作,戚少麟偏过头看向她,眨眼无辜道:“我说了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