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媳(重生) 第106节(2 / 2)

长媳(重生) 希昀 1917 字 6个月前

    一进琉璃厅的穿堂,就看到小孩子们撒丫似的跑,珂姐儿很快挣脱乳娘的手飞奔过去,别看珂姐儿人小,她劲儿大,步伐如飞,跟个小猎豹似的,很快便窜去了人群中。

    谢云初沿着抄手游廊往正厅去。

    今日她起的颇晚,平日这个时辰,琉璃厅该是热闹的,偏生没听到什么动静,跨过门槛,敞厅内没几个人,不仅没人,还有一种诡异般的安静。

    王书琴和王书雅凑在正厅东面的小厅画画,窦可灵与许时薇在那儿交头接耳,其余人不在。

    就连一贯在这里张罗家务的三太太也不见踪影。

    窦可灵二人见她过来,连忙止了话头,招手她过去,

    “二嫂,昨晚出事了。”

    谢云初登时一惊,忙坐下来问,“出什么事了?”

    妯娌三人聚在月洞窗下的小四方桌坐着,窦可灵往长房的方向指了指,

    “我也是方才听到的,原来昨夜大老爷的人不小心拧了壶花酒来,被大少爷拦住倒掉了,倒完后,酒壶不小心被搁在了茶室…”

    听到这里,谢云初已猜到了大概,脸色不由凝重。

    “府里酒壶都是差不多的样式,小丫鬟没认出来,昨晚吃席时,敏敏姑娘吃多了盐水花生吩咐小丫鬟去斟茶,那姑娘拿错了那个酒壶,倒出两滴,再掺了些茶水,那茶水里便掺了些酒液,幸在酒液不多,敏敏姑娘喝了也无大碍,就是人有些昏呼呼的,半夜在院子里摔了一跤,恰恰被煦哥儿瞧见,将她送回了房……”

    “事儿倒是不大,可到底有损姑娘家的清誉,何况人家是客,在咱们家出了这样的事,咱们没法给周家交待。”

    “三婶晓得了,半夜便叫人查,一问得知,昨夜那酒壶搁在茶室后,有两个丫鬟碰过,总之,昨夜有两人喝错了那花酒,大嫂至今不见踪影,想必喝了花酒的是大嫂。”窦可灵如是说。

    谢云初:“……”

    她气得手指深深嵌入帕子里,面上罩着青色问,“后来呢,事情怎么处置的?”

    许时薇耸耸肩道,“今日三太太与三老爷,以及大太太夫妇清晨便入宫去了,三太太大约是去宫里告状,一来要处置大老爷,二来呢,怕也是为了煦哥儿的婚事。”

    谢云初冷哼几声,

    “是该好好治一治了。”

    想起昨夜受的罪,谢云初愤慨难消,“周姑娘怎么样了?”

    这时,里间的王书琴走了出来,听到他们在议论此事,满脸颓丧接了话,

    “从昨夜哭到现在,将自个儿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

    窦可灵问她道,“琴儿,她是你表姐,与煦哥儿也是青梅竹马长大,你实话说,他们二人有没有情意?”

    王书琴面露晦涩,挨着谢云初坐了下来,

    “哎,不瞒你们说,我哥哥对敏儿怕是有些念头,否则昨夜也不至于火急火燎去搀人家,他不知敏儿吃了那种酒,没当回事,哪知道敏儿拉着他不放,幸在哥哥发现不对,连忙去找我娘,我娘猜到是大老爷,径直吩咐我爹爹去寻大老爷的人拿了药丸,敏儿现在羞愧难当。”

    “至于情意……”王书琴不是当事人也不能断定,便模棱两可道,“我猜有那么几分。”

    “我也这么认为。”窦可灵笑道,若不是没有情意,一个未嫁的姑娘哪里会随随便便去旁人家里住。

    原本两厢情愿,长辈出面做主,婚事倒是顺理成章,就是突然被大老爷和大少爷惨了一脚,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即便成婚,心里总归有个疙瘩。

    此时的长春宫,一贯端庄从容的三太太,当着长公主的面指着大老爷炮语连珠喝骂道,

    “一个堂堂老爷,当着那么多晚辈,竟然吩咐小厮去取花酒,也太不成体统了!这事可是害我颜面丢尽,母亲,父亲,我行事从来本本分分,也算挑不出错儿,如今叫我怎么去周家做人,如何给我那二嫂二兄交待?”

    长公主一清早都顾不上去奉天殿,被这事给闹得脑额疼,她撑额坐在罗汉床上,眉峰拧紧没有说话。

    国公爷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大老爷,也不好吱声,毕竟不是他亲生的儿子。

    大太太立在长公主身侧,只顾着抹泪,对着咄咄逼人的三太太羞愧劝道,

    “好妹妹,原是我们夫妇不是,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我先给你赔罪,可现在头一桩要紧的是煦哥儿的婚事,妹妹瞧着,不若我随你去一趟周家,亲自给周家赔礼,再把婚事定下来。”

    长公主闻言抬目深深瞥了大太太一眼。

    大太太被她盯得脊背一凉,倏忽闭了嘴。

    这才恍觉自己失了言。

    煦哥儿是长公主和国公爷头一个嫡孙,看得比眼珠子还重,其婚事在朝中也十分瞩目,长公主在心里恐怕还没看上周家的姑娘。

    三老爷见母亲脸色不好看,觉着妻子语气过冲,轻轻扯了扯三太太的袖子,示意她收敛些。

    三太太冷笑一声。

    长房和三房的人进宫后,四老爷夫妇又悄悄拉着二老爷夫妇紧随其后,此时这两对夫妇也躲在下方看热闹。

    长公主侧眸问国公爷道,“依照家规,老大家的该如何处置。”

    国公爷振朔有辞道,“杖责二十板子,罚月银一年。”

    大老爷大腹便便,二十板子下去,怕是得去半条命。

    长公主眉头皱得更深,她恨铁不成钢看着儿子,脑海忽然闪现已故的前夫,也是这副模样倒在血泊里,长公主定了定神,放话道,“就依家规处置。”

    大老爷闻言大惊,含着泪跪着往长公主膝下挪,“母亲,儿子知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二十板子下去,儿子承受不住啊,您看这样吧,若是儿子再犯,您再打二十板子不迟…”

    长公主阖着目嘴唇气得颤抖,并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