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你的执念[快穿] 第607节(1 / 2)

“还真是我们陛下做得出来的事。”

    毕竟那苏雪善如今可是皇帝陛下的宠臣呢,苏家之女名声尽毁,赐婚给谁都不合适,放还归家更丢尽脸面,配给司马墨可不就是正好?好歹也是个大皇孙正妃。

    “嗯,司马墨一个,晔王也来一个,最后一个陛下亲自笑纳,苏家女这就转祸为福了。”施牧极尽嘲讽,这样的讥笑之色是寄娘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的。

    施牧起身:“闲来无事,那就去看看无驹谧鍪裁窗伞k好歹也是司马墨的半师,难道真要亲手把苏氏女送给自己弟子?”

    管事无声地看着施牧,那位夫人可是晔王的人,真这么做也完全可以理解吧。而且她作为次妃,有个苏氏女当王妃不是百利无一害?

    就怕晔王也不要。

    施牧不管他的眼神,径直出门去找寄娘。

    到了园子,他却发现寄娘正在收拾东西。

    “你这是?”

    寄娘见到他来,招呼他到另一个清净屋子坐下:“你来得不巧,我正要收拾东西回一趟城里。”

    施牧问:“怎么突然回去?”

    寄娘扭头看着门口庭院里的石榴花,目光深远,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事情或者想到了什么人。

    “京城的热闹你定然都知晓了。”

    施牧不遮掩,点头:“是,又是无镜囊徽泻闷濉u獯侮释跛坪醢倮无一害了。”

    寄娘扯扯嘴角:“倒不曾顾及他。”

    施牧“哦”了一声:“那无菊饷醋鍪恰―”

    寄娘只看着门外出神。

    施牧等了等,又问:“这次回去,你是想?”

    寄娘收回视线看向他,掷地有声地说:“为亡人,为自己,讨个公道。”

    施牧诧异,完全没料到是这个理由。

    他轻声问:“什么公道,能和我一说吗?”

    寄娘似乎陷入回忆之中,轻蹙眉低垂着眼,神色郁沉。

    施牧耐心等着,并没有催促她。

    许久后,寄娘轻轻低低的声音响起:“我母亲,姓苏。朝中的苏雪善大人,是我的表兄。”

    施牧瞪大了眼睛:“苏雪善是你表兄?!他是苏忠文侄子,因而获得皇上宠信,那你是?”

    “我是苏忠文的外甥女,我娘和苏忠文是嫡亲的同胞兄妹。苏雪善,”她轻嗤一声,“不过是庶子一脉而已。”

    施牧立刻凝眉梳理起苏家的内部关系。

    苏忠文家中的确有多个兄弟姐妹,有人嫁给曹家吗?曹……曹……

    “曹琳是你父亲?天治六年的探花?”

    寄娘颔首:“是,他在魏燕交战前便英年早逝,曹家贫寒,族人刻薄,于是我娘带着年幼的我寄居苏家。”

    第579章 锦绣堆39

    “苏忠文的外甥女,曹琳嫡女,若是这个身份公布开来,你――”又何以无名无分悄无声息地入晔王府?

    若是曹琳之女,大家对寄娘的赞誉还会更高,也会更加认可。

    “公开又如何?当年我长居山庵,难道不是曹琳之女吗?”寄娘打断他,“苏家看似书香传家,实际家族内一顶一的势利冷漠。当年,我舅舅死在战场,皇帝被俘,新皇处置了一大批贪功冒进、临阵脱逃、纸上谈兵的臣子,舅舅没有被追责,但似乎因为犯了什么错,所以也没得到什么荣誉。这本没什么,很多人家都是这样,只要本分踏实没犯下大错,新皇根本不会追究。然而,苏家很害怕。”

    寄娘轻嗤:“信王等人被严厉处置,苏家揣测上意觉得新帝必然厌恶舅舅这些旧臣及家族,苏家子弟那几年不敢冒出头。苏家全族从前对我们一家多么热心奉承,那以后就多么冷酷刻薄。他们忘记了舅舅在时全族享受了多少好处甚至还享受着舅舅买下的祭田产出,却对表哥舅母以及我们母女处处苛待。”

    “舅舅牺牲才一年,我娘这个孀居的出嫁之人就被全族嫌弃,他们认为我娘是嫁出去的姑娘,寡妇之身本就不祥,就算守节也该去夫家,而不是吃娘家的用娘家的,还把晦气带到娘家。”

    施牧听得皱眉。

    寄娘眼眶有了湿意:“那年表哥也只是个少年,从天之骄子陡然成为失去父亲回到浔州、备受族人嫌弃的落魄子弟,他茫茫然不知怎么办,眼看着族人瓜分了舅舅的家产却对他们母子不管不顾,舅母忧思成疾病重,表哥去族长家中求药却连门都没能进,他挨家挨户去借钱,半路失足摔进长沟,舅母一夜未见儿子归来,出去寻找,找到时人已经硬了。”

    施牧将袖中的帕子掏出递给寄娘。

    寄娘没接,抽了自己的丝帕擦掉不知不觉落下的眼泪,用丝帕捂住了眼睛:“表哥下葬第二天,病中的舅母一根白绫自缢在房中。”

    隐隐的啜泣声传来,施牧手足无措,只能握紧了手心关切地看着她。

    过了几息,寄娘似乎渐渐平静,擦了眼泪抬起头继续讲:“舅母去世,我娘越发失去依仗,在族中备受排挤,甚至到了温饱都成问题的恶劣情况。我娘说,她不怕死,只是不忍心带着我一起去地下。过了那个冬天,我娘带我去了当时浔州的一个尼姑庵,拿出所有积蓄将我托付给了与她交好的师太,她不求任何东西,只求师太带着我在庵中修行,一生平静温饱,寿岁绵长。”

    “我在那个尼姑庵呆了两年,有一天,师太对我说,我娘走了,我们也该走了。我娘被送回曹家与爹爹合葬,身后一文钱都没留下,我只在她房中找到半只编到一半的平安结,然后跟着师太来到了京城。”

    寄娘从怀中掏出一个陈旧的编了一半的平安结。

    施牧看着葱白手心上颜色老旧暗淡的挂件,喉头艰难地动了动:“苏家枉为读书人。”

    寄娘眼睛红肿,嘲讽低笑:“这世上哪里还有真正的读书人呢,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的读书人,能做到最基本修身的人又有几个?”

    施牧坚定地说:“有的。”

    寄娘诧异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