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帝冷冷一笑:“来得正好!你们母子二人是存心来气朕的吧?”他抓起手边的香炉,直直往裴誉扔了过来。
裴誉不躲也不避,他重重一跪,俯身请罪道:“陛下,臣救驾心切,恕臣无礼!”
他话音刚落,那香炉咕噜着滚到身旁,打了个转,方才停下。殿内一片寂静,接着他便听得永嘉帝怒喝道:“无诏擅闯后宫,你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是母亲给你的吗?”
裴誉深深跪伏在地:“臣知罪。”
“什么救驾?你又为何诅咒于朕?”永嘉帝怒极,挥袖又道。
裴誉这才把含章殿中遭贼,贞妃目睹了贼人身影一事到来。禁卫都被派去围堵尚未离宫的宾客,竟还未曾有人前来昭明宫。
永嘉帝更是怒不可遏:“禁卫都干什么吃的?比你来得还慢?”
“并非如此。他们已随臣前来此处,已在宫外候命多时,绝非擅离职守。”
永嘉帝也非暴虐蛮横之人,听过裴誉解释,气已消了大半,想执起茶盏,却发觉已碎在了自家妹妹的身旁。
裴夫人这才慢悠悠道:“皇兄,危难见人心,如今可知裴家待陛下如何了吧?那么,臣妾的请求,陛下还是不能答应吗?”
“明日便是和谈,你叫朕出尔反尔,发兵攻打西凉?国库空虚,银子都掏不出来,难道你愿意毁家纾难?”永嘉帝那怨气积埋日久,今日一道发泄出来。
太后年事已高,为了这寿辰之日已是折腾不轻。她颤颤巍巍起身,扶起了裴夫人:“今日吵累了吧?改日,改日再吵。”她冲着座上的永嘉帝也厌烦道,“皇帝也走吧,你们都走,别折腾本宫。”
只有面对裴誉这样的孙儿辈,太后才是笑眯眯的:“哎呀,誉儿长得可真俊。永安城里多少少女,都想着要嫁进侯府吧。”
她慈爱道:“谢家小女,不是与你曾有婚约?我看她就好得很。誉儿别再挑了……”
她话未曾讲完,已起了身的裴夫人,却站到了裴誉身旁,要拉他起身:“不牢母后费心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担心。”
“母后的儿子,母后来管教。”说罢,扯了扯裴誉的袖子,就要拉他走。
那样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果然又惹得永嘉帝愤懑不已,奈何趁手的物件都已砸完,他只得气闷道:“走走走,都给朕出宫去。”
“皇帝忘了,这儿是本宫寝宫!”太后耄耋之龄,早不想掺和儿孙的事,“皇帝也走吧,别扰了本宫清梦。”
闹了半天,原来只是虚惊一场。皇帝上了车辇后,渐渐行得远了,见宫殿外的禁卫,冷哼了声,幸好并未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