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姓甚名谁?还有,阮阮平日有没有和西凉人有来往?”成宣追问道。
妇人瞪了她一眼,脚步不停,也不知要把她带到哪儿去:“我又不是阮阮,我怎么知道?还有,说了是官家地方,西凉人怎么会主动来此?”
这妇人脾气当真是差得很,成宣不跟她计较,还想再问,已被她带到了某处厢房。她把门推开:“公子自便,这儿就是阮阮的卧房,你爱怎么查怎么查。”说罢打了个呵欠,也不等成宣开口,身姿摇曳地走了。
只留下成宣一人。她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不过这一路过来,的确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看来教坊司的姑娘们都是过着晨昏不定的日子。这也好,便不会有人见到她来此处了。
想到天机道宗主,成宣不由又叹了口气,开始在房中四处摸索。
这房中最惹人注意的,便是铜镜旁所放的各色各样的步摇、发梳、花钗。成宣懂事以来,就是被当做男孩子养着,从不曾有什么机会打扮。她想起寿宴那夜,阮阮在台上起舞时梳了高髻,髻上所插的就是那样款式的镂玉梳。
她便走近一看,翻查了一遍这些华丽的发饰,花鸟、莲叶纹、鎏金的,种种样式,不一而足。成宣甚至连那盒底都翻找了一番,并不见有什么怪异。
除了饰品外,房中别的都显得乏善可陈。仿佛主人的心力,都放在了搜罗这些精美头饰上。成宣又把床榻翻了个遍,仍是找不到别的。
她最后翻查的是房中的衣匣。里头的衣裙材质轻薄,多为罗纱,虽不袒胸露臂,但想必穿上后必是连肌肤都隐约可见,定是上台舞蹈时才穿。
她一连打开了几个衣匣,里头都是这样的衣物,顶多有些御寒的外袍,也都是颜色鲜艳。只有……成宣一对比,才发觉这衣匣比之方才那几个,浅了许多。莫非底下还有个暗格?
她把所有衣物一股脑全翻了出来,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把暗扣打开。
成宣以为会发现她与天机道或西凉人往来的信件,可偏偏不是,暗格里还是衣裳。成宣失落不已,但仍将那身厚重的衣袍费劲拿了出来。
是件深色的皮草,成宣在手上掂量了一下,厚重得很,这和方才衣匣里阮阮的穿衣风格完全不相符。
舞姬怎会穿这样笨重且色沉的衣物?她疑心这皮毛里头藏着什么,便坐在床榻上,细细检查每一寸,看看阮阮有没有将什么物件缝在里头。
成宣一寸寸捏过去,生怕遗漏,可找了好些时候,仍是毫无所获,整件皮草只有袖口处算得上有线索。那儿用细密的针脚缝了一个字,线用的竟也是同色,若不是她这般来回翻找,也许不会有任何人会发现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