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太困太累,这一靠,她竟然就泡在水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倒不是和裴誉成亲的场景了,是她第一次来顾府,晕过去以后被裴誉抱着的时候。
她在梦里还想嘲笑自己怪没出息的,怎么现在这么软弱了,从前在岷州府遇到了什么难题,都是靠自己挺过去,现在遇到一点小小难关,都要差点泄气。
也许是裴誉太可靠,太让人安心,她才会不自觉地想依赖他,梦里也要向他求助。
反正是梦,梦里什么都可以做吧。在裴誉的怀抱里,她主动环上他的脖颈,又往他胸前贴得更紧,想汲取他身上的体温,还贪婪地想呼吸到他身上熟悉的清爽气息。
不对,那好像不是裴誉的气息。她不知在谁的身上也曾闻到过,似草木般清幽素淡,是一个年轻男子……
梦到了此处,成宣终于惊醒过来。她猛地睁大眼,惊觉自己确实被人抱在怀中,而且的确是如裴誉一般的年轻男子。
待成宣抬眼一望,顿时臊得满脸通红,竟是少卿大人!她从未如此想挖一个地洞钻进里头去,自己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莫名其妙跑到荒废宅子里,还跳进荷花池中,最后还上不了岸。
肯定也是谢念寒把她救起来的吧,她已顾不上自己还被他的双臂抱在怀中,也顾不得自己依旧环住对方的脖颈,已是立刻想挣脱开来。
谢念寒本来在看着路,察觉怀中动静,此刻才看着他。成宣一对上他眼神,更是羞恼不堪:“少卿大人,你把我放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的!”
顾府里没有灯,只有月光。月色落在他们二人身上,成宣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谢念寒脸上露出一丝稍瞬即逝的温柔。
她想自己定是看错了,谢念寒好像故意要逗她开心,似笑非笑道:“成大人方才不是拼了命要抱着我?怎么醒过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成宣面红耳赤,一时讷讷不能言。她总不能说自己做了个梦,以为见到了裴誉吧。
她见谢念寒似乎没有半分要把她放下来的意思,只好自己给自己解围道:“……大人是怎么知道我在此处的?”
好像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发问,谢念寒慢条斯理道:“路过此处,见你进去了,我本想着这是你的私事,不方便插手,可又怕你一人独自在里头会发生什么,还是回过头来找你。结果就在池子那里见到你了,方才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