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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聂府。
聂向晚压低声音道:“之舟,我说你还是老狐狸吗?是老糊涂了吧?这夜里悄悄摸到我府上?”
贺之舟见他苍老面容掩饰不住的忧心,不由笑道:“你怕什么?我都不怕。”他没心思和老友插科打诨,便岔开话道:“天机道,你那头查得怎么样了?”
聂向晚与他多年的交情,怎会不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在这水深火热的关头,竟还掺上了当年顾老师的事情,也难怪贺之舟如此上火。
眼看永嘉帝心思已全然不在国事之上,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加快步伐,尽可能查出当年的真相了。
聂向晚长叹一声,把本已熟记在心的书信内容,又对着贺之舟复述了一遍:“据说,近日永安的道坛正源源不断地将道徒所制作的法器等运往各地,供各地分坛的道坛使用。”
贺之舟总觉得天机道是些什么歪门邪道,因此鄙夷道:“法器?法器就不能在各地制作,非要从千里之外的永安运送过去?”
聂向晚摇了摇头,道:“据说是为了配合陛下的祭天仪式,到时候各地便会一同开坛作法。因此守城的禁卫也是对这些法器大开方便之门,不必细细开箱检查,因为法器都是经由神宗开光,因此独一无二,只能由永安运出。”
“荒谬!”贺之舟恨恨道。
“还有,关于历任宗主的遴选,据说是先从各地较为出色的坛主中提拔为副宗主,再从副宗主中选拔。而天机道上一任宗主猝然而逝,当时候任无人,而顾玄就是他的儿子。”聂向晚补充道。
“下一步,你得去调查顾玄之父继任前是何时何地的分坛坛主。也许从他的家族入手,能了解这父子俩的真实身份。”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贺之舟也只能这么办。
此刻,忽地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清亮的嗓音:“我是成宣,特来求见聂大人!”
一旁的仆役似乎苦劝无果无奈道:“老爷,是大理寺的成宣成大人来找您。”
聂向晚心中一紧,贺之舟在此处的消息决不能走漏。他怒声道:“怎么把人带来此处了?”
仆役有些委屈:“老爷,是您曾吩咐,若大理寺来人,必须放进来。”
聂向晚这才想起来,为了延景随时能够上门来,他的确这么吩咐过。他无言以对,贺之舟拂袖,面色不耐,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要把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