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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成宣问完,她已是拉扯着成宣,声嘶力竭道:“我当然知道了,他们是被人杀死的!”

    顾家人的骸骨早两日才从荷花池中起出来,她疯疯癫癫的模样看来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谢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也许只能刺激她的情绪,才能让她说出更多话来。成宣狠了狠心,便继续道:“顾大人已经死了,有谁可能害死他一家吗?你有没有曾怀疑过的人?”

    她满脸是泪,哀戚道:“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我答应了他,要一生一世守着这秘密!”

    成宣再也无法像自己设限那般一步步推进。事关自己的亲人,她无法冷静面对,急切道:“是不是谢旌年!你的夫君!是他想得到首辅之位,也只有他才这么熟悉顾府的每个角落,还有,也只有他才有能力,先派人杀了我家人,再去千里迢迢地追杀我。”

    她忽而听闻“谢旌年”三字,更是癫狂至极,挣开成宣后跌跌撞撞冲向房门前,想逃出去。她捂着耳朵,大叫大喊道:“你不许提他!你不能提他!”

    “为了一个首辅的位置,你们就要把我家人赶尽杀绝吗!”成宣从未在审问犯人时失控过,此刻亦是声泪俱下,不知是愤恨更多,还是悲痛更多。

    谢夫人无力地靠在墙边,单薄的身子滑落下来。她鬓发皆白,眉目之间是无尽的懊悔和痛苦:“求你了,是我的错,是我们的错!别再问了!”

    “那谢旌年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是不是也因为愧疚、因为自责,才一病不起?这都是你们的报应!”成宣声嘶力竭道,说罢也脱了力,跪坐在地。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说的含糊不清的话,又如何作为证据呢?加之谢旌年也已死去多年,她又如何能向一个死掉的人追究责任?

    成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间卧房的。谢夫人到最后已一个字也不说了,只是神情呆滞地坐在原地。

    错也是谢旌年的错,自己却迁怒于谢夫人,也许还令她病情更为加重。可是,谢念寒知道当年的真相吗?他知道他的父亲,害死了他们一家吗?

    她满身疲倦,已无法再同谢念寒说上一句话,便独自离开了。老天爷像是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她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可她没有证据;而且,凶手早已死去,也没有追究的意义了吧。

    另一边,那个将成宣带到谢夫人房中的仆人,悄悄回到了谢流婉房中。他对床边的谢念寒耳语数句,而后毕恭毕敬离开了。

    他对着谢流婉自言自语道:“妹妹,果然连疯子都是不可信的。我教了多少回,让娘不要一听到爹爹的名字就发疯,可她还是做不到。”

    “现在倒好,我们家的秘密,就这么让一个外人知道了。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谢流婉当然不能给他任何反应。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像对着情人喁喁私语般温柔:“可惜不能像对待你们一样对待娘了,否则一定会引起她的怀疑。娘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她是对我非常重要的人,我得好好想想法子,看看怎么挽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