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祁屹在场,刀柄拍击了两下黄掌柜的手腕,她立马尖叫起来,痛得松开手。
江晚渔捂住自己的脖子,无力靠在柜台边,努力喘息着。
祁屹看了她一眼,正身挡在她面前,刀尖遥遥指着黄掌柜。
戾声道:“我的人。”
他的眸里是一片狠绝,似在警告黄掌柜,他的人,谁也碰不得。
若她再敢动手,他绝不手软。
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将军,一个眼神和一句话,便能叫寻常百姓吓得失魂丧魄。
黄掌柜这下才反应过来,坊间传言,江晚渔是被一个叫做祁屹的将军带回的都城。
那将军立下赫赫战功,以少胜多,平定了西北。
他苦于寒门出身,面圣之时被圣上用一个北城指挥使打发了。
反而是那位躲在他身后的许鸣裕将军,接任大理寺少卿,只因背后有安贵妃撑腰。
不过,就算他只是个北城指挥使,普通百姓也是惹不起的。
“大人息怒,我不知她是大人的人,一时冲动,险些犯了大错,还望大人饶我一回!”
“你方才说胡生的冤魂,是何意?”
黄掌柜抬头望了江晚渔一眼,犹豫片刻道:“前几日,这个贱人……江、江姑娘过来买绸缎,三公主恰好也在我的成衣铺选绸缎,胡生不知道江姑娘的那点事,竟将她带到了三公主面前,脏了三公主的眼睛。
惹得三公主恼了,她先是命人挖掉我一颗眼珠子,再将胡生的嘴巴活生生缝了起来……我这是飞来的横祸啊!不过,相比胡生,我已经算是祖宗保佑了。
胡生被三公主的人缝了嘴巴,他家里穷,只有一个病弱的老母,拿不出银子医治,嘴巴起了脓,没法儿张口吃东西,又痛又饿,就这么被活活折腾死了!大人,您说,难道我不该恨她吗?”
这一字一句,像是无形的大手,揪紧江晚渔的心,叫她难以呼吸。
胡生死了……
那日他还那般热情地给她推介绸缎,甚至好心地想要带她去挑选更好的料子,他只是个想本本分分挣钱的人啊……
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错在不该将她带进成衣铺,不该将她这般低贱之人,与三公主比较。
可这点错,真的要丢掉一条命吗?
她的心脏太疼了,疼到不知何时,眼角滑下的泪,打在了她的手背上。
祁屹沉默半晌,问道:“是她动手挖了你眼珠子,还是她缝了胡生的嘴巴?”
黄掌柜愣了一瞬,摇了摇头,“不、不是她,是三公主的人……”
“那你怪她作甚?”祁屹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情绪,“冤有头债有主,谁欺的你们就去找谁报仇,你怪她不过是因为不敢惹三公主,恨意无处发泄,只能加注在身份比你低的人身上,欺软怕硬的废物罢了。”
黄掌柜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来,她的瞳孔涣散,不知在想这些什么。
祁屹从钱袋里甩出一锭银子,一手拿起包好的锦衣,一手抓住江晚渔的手臂,冷声道:“我没时间陪你愣在这儿。”
江晚渔被他拖出成衣铺后,才反应过来,柔声道:“大、大人,方才那银子给多了。”
“剩下的是给她医治的钱。”
她怔在原地,那一刻,她似乎忘了尊卑,一瞬不瞬地盯着祁屹。
“在成衣铺里,多谢大人替奴婢说话,奴婢感激不尽,日后奴婢定更悉心服侍大人,以报大人的恩情。”
祁屹一听,却阴沉下了脸,眸中迸出阴鸷寒光。
第50章 给我暖床,钗子白送你
“江晚渔,你凭什么这般看得起自己?”
祁屹盯着她的杏眸看,唇角竟透出一抹冷笑,带着深深的讽刺,“你这么没用,任由这jsg些人欺压,岂不是折了我的面子?替你说话,不过是想让都城里的人都明白,我祁屹不是他们这些废物能惹的,同样,我府中的人亦是如此。”
“不论大人是出于何种原因,终是帮了奴婢不假,这份恩情,奴婢会连同救命之恩铭记于心。”
“少说漂亮话,多做事。”
“是,听大人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假。”
“……”
两人往前走几步,街上有几处卖首饰的摊子。
祁屹路过看了一眼,在一个卖玉镯子的摊前停下。
“这位爷买玉否?我这儿的玉器都是天然的玉石打造,买来送人绝对有面子!您瞧瞧这玉蝉,这色泽可不是我吹,整个都城都少有!我看爷与这玉蝉颇有缘分,若是爷今日将它带走,我给您算便宜些……”
摊主极力推荐手中的玉蝉,夸得天花乱坠,祁屹就是没看一眼。
他从品种繁多的玉器中,挑出一对玉镯,递给摊主。
“包起来。”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