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屹喉结滑动一下,感觉体内像是被火把点着,她的细微呼吸声都能将火燎旺。
右手扣着她的颈部,指腹时不时摩挲一下,她脖子上的绒毛也会跟着颤栗。
“媞媞,我们好久没有……”他俯下身子,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低沉的声音从她锁骨处传到耳朵里。
“没有什么?”她明知故问。
祁屹干脆用两只手搂住她,闷闷地说:“你不是要报我的恩么?上回在猎场,我帮你处理好萧晟那件事,可是生生挨了镇远侯一耳光,还欠着皇帝三十藤鞭,媞媞竟是一点也不心疼我?”
她有几分惊讶,“镇远侯打了你?”
“嗯,疼死了,不过我一想是替你挨的,就忍下来了。”他从她颈窝里抬起头,像只委屈的大狗痴痴望着她。
“我不知道……”她下意识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镇远侯应该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
他蹭了一下她手心,“无碍,我也不会放过他。”
“你身上的伤都好了么?前两日我帮你换了几次药,后边你都没再过来。”与白虎斗的时候,他身上也受了很重的伤,每次上药,她都小心翼翼。
他抱着她的手又紧了些,“因为你躲我,每回上了药之后,你都想赶我走,一句话也不多跟我说,我何必次次过来自讨没趣?”
她哑然。
虽说祁屹说得没错,但这般明晃晃地戳破,她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我并非躲你,只是现儿将军府里有宫中的人,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去,报信给安贵妃,到时候怕是要被安贵妃针对。”
“灭口就好了。”
“这怎么行!灭口一个宫人,安贵妃更会起疑心,况且她还会再安插一个心腹过来,后患无穷。”
祁屹烦躁地啧了一声,“果真麻烦,等我有朝一日夺了权,就不用担心这些,你也能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
“夺权?”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祁屹反应过来自己失言,想要蒙混过去,“扯得太远了,方才我说的事,你还没有给我个回应,我们好久没能更进一步接触了,自从你中了芳华逝,我就没碰过你,可你也知道,我正是血气方刚之时……”
他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双溪和青雨急切又响亮的声音。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他娘的,祁屹在心意暗暗骂了一句。
不情不愿松开松开江晚渔,在松开她的那一刻,还颇为不舍地深深吸了一口她梳头水的味道。
迅速整理好身上的衣裳,两人一同出房门迎接李瑀衍。
“微臣、奴婢拜见太子殿下。”
李瑀衍绕过两人的头顶,看到房中的吃食,“祁将军平日里都是在这儿用膳?独留本宫的五妹在膳厅一个人用膳?”
“回太子殿下,微臣平日里无闲时回府用膳,大多在兵马司对付一二,今日过来此处,并非为了用膳,仅因府中这婢子略懂医术,此前微臣在猎场受了伤,特意过来让她瞧瞧何时能痊愈。”
晗月也忙上前挽住他的手,“太子哥哥,是晗月让将军过来找晚渔的,毕竟晚渔的医术都能媲美太医院的御医了呢!”
李瑀衍不以为然,“莫要夸大吹嘘,她一介女流,本应精通的是琴棋书画,你何以用精通医术来诋毁她?再者,御医们都是经过严格的筛选,才有资格进的太医院,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比肩。”
祁屹眼眸一沉,欲要反驳之时,却被身后的江晚渔暗里拉住了袖子。
第156章 一介女子岂能习武?
因为江晚渔的及时阻止,祁屹才没有失言。
李瑀衍念叨了几句,也离开了玉笙居。
小院子恢复往日里的平静。
双溪看着一众人远走的背影,纳闷道:“姑娘,太子殿下似乎很是看不起医者,特别是女医。我想不明白,医者悬壶济世,为民为世,医者本身是男子还是女子有什么区别?”
“是啊,传闻中太子殿下不是心悦姑娘么?我们在尚衣局的时候,经常听到旁人谈起这事,既是心悦姑娘,又怎会说出那些话来?”青雨也是不解。
江晚渔道:“若换了别的女医,太子也许不会这样说,只不过他对我有一种执念,他认为的我应该像他想象中的我,他只想让我冰清玉洁,恪守女训女戒,活在诗情画意里,自然是看不惯我做出别的事情。”
双溪不明白,看向青雨,“青雨,你能听懂么?”
“懂了,又好像不懂。”青雨剥好一个柑橘,分成三份,递给身边的两个人。
江晚渔一片片剥下柑橘,放入嘴里,吞咽下去,又道:“他心悦的不是我,是一副皮囊,是在外人面前扮演尚书嫡女的我,没法儿接受真正的那个我。”
两个小丫鬟沉默下来,吃着手中的柑橘,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暮色将至,江晚渔想起房中还有晚膳,便拉着两人进去。
用完晚膳,三人悠哉吹了一会儿晚风,很快进房休息。
翌日,江晚渔又像以前一样,早起在小院里练武。
练到一半,她身上冒出了汗,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还想要继续练暗刀,好巧不巧,李瑀衍竟出现在院门口。
一双阴沉眸子紧盯着她。
她不紧不慢收起暗刀,躬身作礼,“奴婢拜见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屈尊到此,有何吩咐?”
李瑀衍手一挥,示意泽春在外守着,自己跨进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