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屋内连同床帐中都亮堂了许多。有人自门外走进来。但兰妖突然昏过去将我吓了一跳,以至于我全然没有注意到屋内的动静。
“兰兄?”我轻轻拍他肩头。
他没反应。
兰漱靠在我肩头,这妖怪的身子很软,身上比庄珩要凉,比我却要热,昏过去以后安安分分地,又看起来像个非常知情识趣的妖怪了。
我伸手探他鼻息,还活着,我心定了一点。我侧过身让出空来,托着他将他平放在床上,拉过他手腕摸了摸脉,又低头凑近去看了看他脸色,正要起身,身后床帐突然被人一挑,一片亮光从背后洒进来。
我扭过头,眯着眼去看,只见床前居高临下的一个人影,因背着光,形容和神色俱看不分明。但看身形与装束,正是我刚才搓狗绳时想搓却没搓来的那个人。
“庄珩?”我叫了一声。
庄珩挑着床帐看着床上的情景,良久,问:“你在做什么?”
我说:“哦,他晕了。”
庄珩说:“我问的是,你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我问的是你
第25章 风姿不减
庄珩大概是刚从外边回来,身上有阴阴的潮气。我嗅到那气味,觉得熟悉,便不由又瞥一眼门外,屋檐滴漏一点一点地落在水缸里,是又飘起雨来了。
庄珩抬着袖子立在床头,目光好像外头稀疏的细雨,自阴晦的天上飘下来,落在我身上。
一个简单的问题被他连问两遍,突然充满了玄奥的意味。
我在做什么?
这是什么禅偈么?
庄珩跟我打什么机锋?
我转头在床上四下看了看,看到凌乱的床铺,凌乱的兰漱——行动间肩头被兰漱拉歪的衣领又不合时宜地往下滑了滑,所以再加上凌乱的我自己。
这场景实在没什么玄妙的意味,却很符合白日宣淫却被捉奸在床的想象——实际上若非是我凭着两片嘴皮子力挽狂澜,也差一些就是那样了。
我叹了口气,也不管他到底想问什么,先解释了一句:“他刚才认错人了。”
庄珩眉心略微一蹙,却没说话。
我抬手将衣领拉拢整好,又回过身去。兰漱十分平静地合眼躺在床上,玉璧透过他半敞的襟口好似萤火一般微弱地一亮一亮,他此刻面容平静,只眉心还细微地蹙着。我也帮他拉了拉衣襟,随后拉过一角被子搭在他胸口。
然后我十分正人君子地爬下了庄珩的床,从他身边经过时,十分周到地问了一句:“让他在你床上歇会儿,你不介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