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略理头绪后,我确认道:“东君可知,庄子虞与广陵神君是什么关系?”
句芒听得一怔,随后嘴角微妙地一抿,没有说话。
我便又问道:“庄子虞便是广陵神君的那个蛟族徒弟罢?”
句芒眉毛尖轻轻一跳,露出点匪夷所思的神色,依旧没说话。
良久,他轻咳一声,笑道:“子虞小友与广陵的关系十分复杂,本君不好评说,你届时还是问他自己罢。”
十分复杂?不好评说?哎……那我就明白了。
我十分伤感地点了点头,又试探着问:“此言有些僭越……不过,在下与广陵神君,是否容貌有些相似?”
句芒闻言摸着下巴,要笑不笑地打量着我,嘀咕了一句“真有意思”,又道:“你与广陵,并无半分相似。”
啊。我与广陵神君果真不像么?
我紧跟着便想问出云到底是谁,不料句芒却打断道:“果然你满心挂着的都是庄子虞。不过关于子虞小友的问题,来日方长,你日后自去问他。本君现下带你来此,是想问你,除了庄子虞,你没有别的惑要解了么?”
“别的惑?”
“不错。”句芒边说边信步往那洞窟中走去,我也跟上去。走了几步,洞深处似有脚步声传来,我眯着眼循声去看,却见迎面出来的是个老朋友。
兰漱朝东君施施然行礼:“兰漱见过东君。”又朝我略一点头。
“泽涂如何了?”句芒问道。
兰漱道:“蜕了一次皮,仍是老样子。”
我跟着他们往里走,一面问:“兰兄怎也在此地?”
兰漱道:“在下亦是被东君所救,与泽涂君一道在此地养伤。”
“泽涂君是……”
话音未落,前面幽深狭窄的穴道豁然开朗,一道金色天光自洞顶射下,洒在洞中央一方通透的玉台上。这方玉台灵气涌动,应当是广陵神君平日修行之处,只是此刻上头坐着的并非是广陵神君。上前几步,见玉台之上云锦堆叠,其中盘着一条比手指还细的小蛇。小蛇通体流丽的青黑花纹,盘曲的身体中央卷着一点盈盈跳动的微弱萤光。
句芒道:“泽涂君是上古神族女娲与伏羲的后裔,曾与你在凡间有数段缘分。”
虽然这条细弱的小蛇与那日在云层之间穿梭的巨蛇毫无相同之处,但我背上汗毛一阵倒立,仍是一眼便认出来了。
句芒在一旁点头:“不错。这一世与你爱恨纠缠的那一位,正是他的转世。”
哦。原来不仅庄子虞是蛟仙转世,傅桓还是神族后裔,两个招惹不起的人物全被我惹上了?我区区一介凡人,何德何能。
我瞧着那条盘成一坨的小蛇,心情复杂地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他现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