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露健康的身体,也是神明追爱时一个强有力的方式。对他们来说,维持完美的身体是最需要拥有的品德。
哈迪斯随手给自己披上黑雾织成的布料,又系上金色的腰带,然后弯身拿起黑曜石片,面容变得严肃地继续劈木头。
精神松懈下来的泊瑟芬坐在小凳子上,她以为哈迪斯越来越温和,没想到他是憋慌了,背着她不知道偷偷干了多少少儿不宜的事。
她叹息了下,才伸出双手撑着脸,一副咸鱼不怕吊梁的放弃姿态。算了,只要日子还能过,哈迪斯不在她面前发疯就成,想太多会掉发的。
椅子很快就做好,每片黑亮沉重的木片在崭新的铜钉下连接起来,剩余的木头都扔入燃烧的盆里,腾烧的火更照亮了椅子的形状。
泊瑟芬瞧不出什么木工活的技巧,但基本的审美观还是有的。这坐具的模样流畅如水,精巧不俗气,放个几千年从土里被挖出来,绝对是能拍出价格的那类古董藏品。
椅子做好后,她看到哈迪斯将雕像放上去,而那张古怪又可怕的石椅子,被他扔到了大火盆里。
本不该燃烧的石头,却在乌木屑点燃的火里,缓慢烧化起来。
泊瑟芬飘开的思绪重新回来,原来是为给她换椅子。哪怕再多次告诉自己,是那破烂箭造成的效果,可是感动这玩意也不懂得敲门,就毛茸茸滚进来撒泼。
让她满心都是绿意盎然的痒意。
给泊瑟芬换好椅子的神明似乎捕捉到什么,伸手轻轻按着心口。他走到始作俑者的面前,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脸,到嘴边的所有话都消失了。
“你喜欢我做的椅子,我多给你做几把。”她的情绪太柔软,如她开的花。
哈迪斯不敢再热情大胆进犯,只想轻缓安抚她。
泊瑟芬其实不想要椅子,可是哈迪斯蹲下与她平视的时候,过于真诚的目光让她拒绝不了。
她也没多想,就说出了困扰自己许久一个问题,“你的床不舒服,要不你用木头给我做个新床?”
哈迪斯呼吸粗重了几分,声音暗哑起来,“你确定?”
泊瑟芬没有什么不确定的,黄金床是好看。但是不舒服再华丽都白费工,她肯定点了点头。
哈迪斯像是得到了什么美好的承诺,黑沉的眼眸覆上一层喜悦的光辉,苍白的脸孔也鲜活得有了少年气。
泊瑟芬甚至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忍不住伸手去拨脸颊边落下的长发,指尖碰到脸的时候,滚热的温度如夏日疯长的阳光,刺到了她。
她连忙放下手,突然就想离开了。
哈迪斯却如没看到她的发红的脸色,不紧不慢地恢复先前那个锱铢必较的样子。
“我给你做张床,你也需给予我礼物。”
泊瑟芬当没发现自己脸红,淡定地看着他,不答应也没拒绝。
哈迪斯没有提过分的要求,“你给我织一匹布,裁件衣服来换。”
泊瑟芬衡量了下,虽然她不会织布。可是这里是有负责织布的工坊的,不会多看几下总能学会。做个衣服怎么难不过做张床。
这生意能做。
泊瑟芬急于离开,没有深思就点头答应。
哈迪斯伸手将她没有成功往后拨的长发,轻往肩后撩去,手指收回来的时候,指腹若有若无擦过她的脸。
指尖也似乎沾上了阳光的温度。
泊瑟芬再能自我催眠都被这暧昧缠得窒息,她豁然起身,“我去挑线给你做衣服。”
说完,她扭头就往外跑。
哈迪斯也没阻拦,他只是摊开手,掌心出现正在往前狂奔的小泊瑟芬,她上阶梯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双手捂脸蹲下,懊恼得不敢抬起头来。
总算是记起来了。
哈迪斯嘴角忍不住勾起,不需要刻意练习的笑容自然出现在脸上。
他突然意识到,笑这种表情哪怕遗忘了千百年。当看到喜爱之人时,它就会再次回来。
而泊瑟芬已经走不动道了,她扶着墙恨不得捶自己。经过一段这个世界的风俗恶补,她看过这方面的常识。
当有男人说要为你做张新床,那大概率是你丈夫为你打造的婚床。
当一个女人想要为没血缘的男人做衣服,那很可能是妻子才负责的活。
所以她跟哈迪斯的对话跟求婚没两样,翻译下就是——
“哈迪斯,你当我老公吧。”
“你愿意做我的妻子?”
“是的。”
第74章 噗啪
有些误会说开大家都好, 有些误会说开要你命。
据说答应了神的事情没有完成,或者供奉的祭品数量不够,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还会不得好死, 死而复生, 生而再死。
先前努力学习的时候,哈迪斯偶尔经过不小心手抖,漏了一卷关于冥府刑罚的纸。
泊瑟芬就看到上面那各种:上半截冰冻下半截泡岩浆,保持极度饥饿给予满地食物的幻想却吃不到,努力推石头上山再滚下来压扁你永循环等等创意十足,让人死不瞑目的好方法。
她光是想到那比十八层地狱都要摧残人的惩罚,所有不想织衣服的话,愣是倒咽下去。
无数次怀疑, 这里环境这么原始都是这群神搞的。精力都花在坑害别人上,哪有时间共同进步,一起创造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