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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陰 鲤鲤鲤 1045 字 7个月前

    庄珩没说话。我当他默认了。

    然后我走出去几步,远离那片瓜田李下的危险地带后,终于轻轻舒了口气。我觉得自己清白了、安全了、刚才的事与我无关了、我可以坦然面对庄珩了。

    我一直远远走到窗下,回过头,看了庄珩一眼。庄珩仍旧立在床边望着我,我冲他一笑,然后往好梦坛那边挪了一步。下一刻我身子一轻化作一股青烟就要往好梦坛里钻,但那坛子不知被作了什么法,我一猛子扎下去却扎了个空,我没回到鲤鱼的身体里,反而穿过坛子,穿过桌面,在桌子底下“腾”地一下又变回了人。

    我:“……”

    我蹲在桌子底下,到着庄珩的下半边身体动了动,向我走过来了……我的确是有化尴尬为更尴尬的特殊本领。

    我头皮发麻地又挪出来,站起身,庄珩恰好走到我跟前。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喜怒,到了跟前,拉开一把凳子坐了,又翻出茶杯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倒完,抬眼问我:“兰徵兄渴么?”

    我说:“多谢。不渴。”

    他说:“昨天刚救的人,今天就到你榻上了。”

    我说:“都是误会。而且,是你的床榻。”

    他瞥我一眼,说:“你知道就好。”

    我摸了摸鼻子,叹息说:“他将我认作别人了。”

    庄珩垂目饮茶,等我下文。

    “他将我认作梦中人。”我斟酌取舍着,此刻已足够尴尬,若再讲兰漱那见鬼的淫梦,我当真没什么脸面对庄珩,“他被梦魇住,我却没有。自然不好平白占人便宜。”

    庄珩就笑了一下:“兰徵兄初见便入了人的梦,风姿不减当年。”

    我心说你也入了,你也不减,我们都不减。

    “不过。却有一事奇怪。兰漱梦中亦是一处叫苍崖洞的地方。这地方我亦梦见过。”我将坛子扒拉过来,看着他问,“这坛子里的黔印亦是苍崖洞。子虞可知其来由么?”

    庄珩动作微一顿,而后淡然道:“苍崖洞据传是飞云峰上一处仙家洞府。这坛子我在飞云峰山脚捡的,大约蒙过福泽,所以你在其中生出此梦。”

    “原来如此。”我恍然点头,又问,“那你给兰漱的玉也是飞云峰下捡的罢?”

    大概听出我并不信他,庄珩看了我一眼。

    我轻飘飘说:“看来飞云峰下俯拾皆是宝贝。”

    庄珩淡淡说:“玉璧不是捡的。但与苍崖洞也确有渊源。”

    我确认:“那么我与兰漱所梦,确然皆因这坛子与玉璧而起?”

    庄珩:“兰妖所梦为何?”

    我:“……他没细说。”

    庄珩说:“器物蒙受福泽而成灵,灵而有识,确能令人发梦。然人与妖亦皆有灵识,与物灵相交汇,方成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