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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陰 鲤鲤鲤 1026 字 7个月前

    如果傅桓也不知道这个“出云”,我便很怀疑庄珩说的那个剜心掏肺的事根本子虚乌有。且就像傅桓所说,世上还有这般痴情刚烈的人么?

    但庄珩神志不清的时候男女不分,一次又一次地对着我喊那名字,又好像当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如果当真有,那姑娘委实也太惨了一些。

    啊,我突然想起谢必安,阴曹司掌轮回,凡人的生生世世皆记录在案,若还能遇到他,倒可向他打听打听。

    其实若非手上绑着这根绳子,再加上庄珩一脸不肯给我松绑的样子,我一点不想去管出云究竟是谁,她与庄珩之间究竟有什么往事。问傅桓或是问谢必安,都是下下之策,因为知道一切隐情的人就在我跟前,而他避而不谈的态度已经是答案了——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他始终认为我并不值得一个解释。

    哎,我真的也不是很想知道,我早就看开了。

    但我看开了,有人却还没看开。庄珩这条小蛟显然是心中有结,还是个死结,这才把绳子栓在我身上,若我还想脱身,这事儿必定是绕不过去了。

    也当真好笑。我活着时就已经放下的事,死了以后居然还要再拿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什么人才值得庄珩宁可从自己身上断下须来,也要将她栓住啊?

    我坐在床头的地上,怀里搂着坛子,瓷坛子顶着心窝,心里不免有些闷。

    我有些羡慕庄珩,也有些羡慕那个“出云”。

    土地说,龙族和仙算起来都是三界内十分强大的族类,但仿佛是上天为了诅咒异族相交,两者结合诞下的蛟族却十分脆弱,多数蛟族在出生后不久便会夭折。正因如此,断须和结契对蛟族来说是关乎性命的大事。

    土地说:“结契这事吧,这就好比将自己的半条命拿出来,与另一个人缔结亲缘关系。从此这条蛟的性命便和他认定的主人联结在了一起,‘君生我生,君死我死。’”

    土地说完捋着胡须很感慨,大有被此中真情感动而落泪的意思。

    我当时做鬼不久,还没到见怪不怪的地步,听说蛟族的蛟须还能这么用,大感惊奇。惊奇过后,品出此中真意了,问道:“这蛟须的功用是不是和脐带异曲同工啊?这不就是认干爹干娘的意思?”

    土地还未从感动中回过神,被我一问,愣了:“呃……是有那么个意思,但也不全是。”

    我说:“这也说得通了。照你说,蛟族往往出生便遭生父生母遗弃,后来遇到个可以依靠、倚仗的,自然便将他当做爹娘来看了。”

    土地若有所思:“你要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但我这时觉出不对来了……因为照这么说,庄珩其实是对他干娘动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