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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陰 鲤鲤鲤 1023 字 7个月前

    兰漱摇头说:“比起这个,沈公子应当会更想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

    沈逐云冷着脸没说话。

    兰漱便起身,从里面走出来,隔着牢门与他对视。

    “宋延清说,他受够你了。”

    看到沈逐云被刺中痛处,霎时拧起眉,兰漱的眉尖也微不可察地一蹙。

    但他接着又含着笑,说道:“他还说,他要走。他要同我一起走。”

    沈逐云无言地看了他许久,似在还原这两句简短的话背后,宋涿那张絮叨的嘴究竟说了些什么。受够他了?他要走?宋涿不会这么说的,宋涿总是对他心软,连个“太”字都不忍心用,只会说“三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只会说“三哥,我好难受。”只会说“三哥,我想出去走走,去去就回。”

    沈逐云最后看着那年轻人,说:“我不会放他走。”

    他转身的时候身子晃了晃——他说得斩截,但他的确有把握么?

    远处忽然有脚步声传来,沈逐云抬起眼,看到地牢幽暗的甬道尽头一团耀目的白光,白光里一点遥远的人影,那人影向他跑过来,恍惚像是多年前那个阴雨的春昼,他跑得急,绊了一跤,手里的风筝折了翅,带着哭腔朝他喊:“三哥,我摔着了——”

    但这人影跑到他跟前了,不是那个小小的宋涿,是一个长大了的宋涿,这宋涿看看牢房里的人,又看看自己,用陌生又愤怒的眼神盯着他,质问道:“兰漱做了什么,你要将他抓起来?”

    沈逐云胸口莫名一痛,喉咙里尝到一点腥甜。

    这个宋涿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眼里渐渐露出一点不敢置信。

    他看着他,退后一步,看起来困惑、犹疑又恐惧。

    他问道:“三哥你……还是我的三哥吗?”

    第57章 铁石心肠

    我从幻境中醒过来时,那一场阴冷连绵的春雨还没有下完。沈逐云孤零零一个坐在廊下,膝上搭着一片薄毯,他静静垂着眼,好像睡着了,也好像死去了。春日浓绿的湿气从他脚边往身上爬,在细雨霏霏的庭院之中,那人影最后化成一抹清冷潦草的苔痕,从我眼前慢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