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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陰 鲤鲤鲤 1028 字 7个月前

    “……当然。”广陵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只是若说不舍,那却不是最不舍的时候。”

    他声色平静,又说了两个字:“榴园。”

    我喉中不禁一哽。

    原来他也耿耿。

    广陵说道:“庄珩知道梁吟这一世的命格,也知道你这一世,命途转折便在榴园。他知道那晚推开你,即是推你入火坑,梁兰徵往后的命运,在那一晚便写定了。他都知道。”

    最不舍,却还是舍了。

    但他其实从未将我舍下。即便浮生若梦、虚空一场,庄子虞也从未将梁兰徵舍下。

    地牢探视、设计营救、茶楼提醒,梁兰徵的一生时时刻刻都被一道目光关切地注视着。

    尤其是在他最落魄、最孤独、最不堪的时候。

    我抓过他的手又往街上走去,道:“我们再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他问。

    “澹园。”我说。

    他脚下一滞。

    我回头,含着两泡要掉不掉的眼泪,笑问他:“庄大学士还记得澹园怎么走吗?”

    第94章 游园惊梦

    “庄大学士还记得澹园怎么走么?”

    他当然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一院子的安稳宁静,原是他特意留给我的啊。

    昭通七年,庄子虞在文渊阁学士任上,因厌倦朝廷争斗,上书辞归。皇帝不愿他走,便另派差遣,准他不理朝政,在家修书,还特赐一处府邸以作书坊。

    那座书坊就在太学后头。与澹园仅仅隔了一条小巷。

    我拉着广陵隐去行迹、乘风驾云,片刻功夫便穿过大半个梁州城到了那扇破落的木门之前。

    我走上台阶,将那扇门脸窄小的小门推开,一院子的凋残冬景便映入眼帘。园中没有烛火,萧瑟西风中唯有皑皑新雪映出清冷月辉,池榭亭台静静立在这一方小园中。

    我吸一口园中清新冷气,带着广陵往里走,小径新雪蓬松,静谧的园中只听得脚步“吱嘎”作响。

    来到水榭中,栏杆外池水漆黑,残荷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