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对?象了?”朱红英明显就懵了,“谁?”
下一刻想?到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跟你们说,那个跟着他的小姑娘,是他对?象?”
“不是他说的,是他那几个战友……”
看人家的样子,分?明是已经?过了明路了,不然?怎么会带着到战友的婚礼上来?
怪不得女儿会突然?跑出来,还摔了这么一跤,合着是打击太大了啊!
朱红英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闻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那女孩子哪一点比得上你妹妹?竟然?看不上你妹妹,选了个农村出来的……”
还要再说,却被纪明云打断:
“妈,你别再说了……”
说着推开朱红英,一瘸一拐的就要离开。
“还是去诊所?包扎一下吧……”朱大庆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
朱红英心情越发不好?,勉强冲着朱大庆笑了一下:
“我?带着云云去看看,就不留下来吃酒席了……”
之所?以会逼着吴云成把酒席规格都往上调,可不就是为了巴结这个堂姐,结果朱红英却是饭都没吃,就要走?,朱大庆心里也是蛮不舒服的。除此之外,也越发觉得外甥女婿是个脑子不清楚的——
能让王建军当?司机就算了,甚至他的战友,还是堂姐的女儿想?嫁都嫁不了的……
这么好?的人脉,他自己竟然?就在?那半死不活的街道工厂赖着。但凡跟战友说几句好?话,不能找个好?点儿的工作?
说来说去,这个外甥女婿就是个榆木疙瘩,毕竟,就是他自己不想?换工作,那把人介绍给自己不也挺好?吗?
可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却也没法?说。回去就瞧见吴云成正带着阮月琴到闻阑他们这桌敬酒,赶紧快步过来。
阮月琴瞧见他就紧张,唯恐这样大喜的日子,舅舅会再给吴云成难堪,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叫了声“舅舅”。
“哎呦,你不用管我?,我?是你舅舅呢,还能跟你计较不成?”朱大庆笑呵呵道,神情那叫一个和蔼,又亲自拿了酒瓶,给王建军他们几个全都满上,“你们都是云成的战友,用一句老话说,那就是过命的交情,云成心里,你们就跟亲兄弟也没什么区别了……”
“我?替云成敬你们一杯……”
阮月琴明显没有想?到,舅舅会突然?这么客气,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闻阑和王建军几个已经?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个:
“您言重了,您是嫂子的舅舅,该我?们敬你才是……”
“哎呦,那怎么敢当?……”眼瞧着王建军真的倒了杯酒递过来,朱大庆顿时受宠若惊,赶紧双手?接过来,“有你王总一句话,这杯酒我?干了……”
竟是激动之下,和王建军以及闻阑连干了三杯。
喝完酒,随即拍着吴云成的肩膀:
“云成的,你舅舅年纪大了,做事难免有糊涂的时候,你千万别跟舅舅一般见识……”
说着又看向王建军和闻阑:
“我?这外甥女婿啊,就是个一根筋的,你说有你们这些朋友呢,也不跟我?说一声……就他干的那个破厂子……”
“舅舅——”还要再说,却被吴云成直接打断——
到了这会儿,吴云成怎么会意识不到,怕是闻阑也好?,他喊来的这个叫王建军的朋友也罢,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不然?舅舅也不可能这么前?倨后恭。
可他会邀请闻阑前?来参加婚礼,却不是因为什么身份,更甚者不是朱大庆这么一番操作,吴云成还一直认为,闻阑就是个爷爷是老兵还从小没娘的可怜人呢。
要是任由朱大庆把社会上那一套用到战友们身上,吴云成觉得他以后都得抬不起头?了。
“舅舅您醉了,我?服您去那边坐……”和阮月琴两人一道强行“扶着”朱大庆离开。
以吴云成的力气,朱大庆能挣脱的开才怪。
倒是杨健和牟同明显还没有明白过来朱大庆这话的意思?,两人端起酒杯和闻阑碰了个,叹了口气道:
“……我?之前?还想?着,老班好?歹是中都人,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呢,结果看他们住的地方,还不如我?们老家那里呢……”
说着,眼睛就有些发红:
“……你说咱们老班当?初多厉害一个人……”
战场上,老班可是能以一敌十?的英雄,结果复员回来后,日子却不比他们过得好?……
这么想?着,眼睛也有些发红,拍了拍闻阑的肩:
“小蚊子啊,你一定得好?好?干,将来可不能让你对?象跟着你吃苦,别像我?,没让家人跟着享一点儿福,净让他们跟着受罪了……”
牟同的父亲常年卧床,平时疼的轻了,就咬牙忍着,疼的厉害了,就吃一片止疼片,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舍得去医院;
妻子自打嫁过来,就没添过什么新衣裳。去年年关那会儿,拿着包工头?发的三个月的工钱,牟同狠狠心,去百货商店,给媳妇儿买了件红褂子,总共也就十?九元钱。
拿回家后,妻子第一个念头?就是能退的话就退给人家,听牟同说是在?中都买的,不可能退得了,回屋抱着衣服就哭了。
等大年初二要走?亲戚那天,牟同还想?着让妻子换上新衣服去丈母娘家呢,结果妻子却依旧穿着件旧衣服出来了。问了后才知道,她穿了一次去赶集,结果就被一个姑娘看上了,然?后媳妇儿就便宜一块钱,以十?八块钱的价格把衣服给卖了。
至于说卖衣服的钱,则用来打了七八斤肉,又买了瓜子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