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太子一旦被废,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便会落空,而且也要担上夺嫡失败的后果。
谁也不能预料太子夺嫡失败后,等待他们这些党羽的是圈禁还是被诛杀的结局?所以胤禛在这段时间里肯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想到这里,她手搭上胤禛的侧脸,满是敬仰道:“我相信呀,我一直都相信爷这样心怀天下的人,终会有所成就的,而且还是流传千古的那种。”
胤禛低笑一声,抬手覆上脸上亦嫣的手,柔声道:“我在你心里,就是如此伟岸的一个人?”
亦嫣凑近胤禛的脸,眼中盈满笑意,呢喃道:“对,在我心里,您才是大清那震古烁今的人。”
胤禛瞬间酒醒了一半,握着亦嫣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小声斥道:“这般大放狂言,小心连我也保不了你。”
他才是那个震古烁今的人,清太祖和皇阿玛还有太子,那又算了什么?
亦嫣亲昵地蹭着胤禛额头:“哎呀,这是咱们夫妻间的小情话,旁人又不会知道。”
然而胤禛却不吃亦嫣的撒娇,而是有些严肃地看着亦嫣,毕竟有八阿哥这个前例在先,他不得不教育亦嫣。
看胤禛的神色,亦嫣心里有些发憷,立马认错:“好啦,我知道错了,日后这种话我就只藏在心里,好不好?”
说着就朝胤禛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胤禛既甜蜜又好笑,这不就是说,她怎么想别人管不着,她不说出口就是了解他抬眸,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到这张巧笑嫣然的脸,他又不由将话咽了下去。
他的目光落在近在矩尺的红唇上,霎时间,喉咙滚动,然后手捧着亦嫣的脸,吻了上去。
在皎洁的窗纸上,倒映着两人彼此相交的影子。
...
转眼又到了春节,康熙却在年前复八阿哥的爵位,并署以内务府总管要职。
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们本以为八阿哥会赴大阿哥的后尘而去,却没想到才革去爵位不到两个月又复位了,
这也让众人更是看不透康熙的心思了。
其实康熙的心思很好猜,之前他怕众人不同意他复立太子,干脆就做出一副自己要放弃八阿哥的模样,断掉之前推举八阿哥等人的念想。
如今太子已复立,只剩未举行册封礼,他也就恢复了八阿哥的爵位,并且将八阿哥调回内务府任职,也算是安抚八爷一党这边的势力。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
在太子的册封礼上,康熙还一同晋了胤禛为雍亲王、三阿哥为诚亲王、五阿哥为恒亲王,还有七阿哥、十阿哥为郡王,以及九阿哥和十二阿哥、十四阿哥为贝子。
唯独八阿哥不得晋升,仍只是贝勒的爵位。
由此可见,康熙对八爷一党仍是厌恶至深,要不然众人推崇的八阿哥,也不至于连个郡王也混不上,而九阿哥更是只得了一个贝子。
不管如何,胤禛得以封为雍亲王,对于亦嫣这等后宅之人来说,那便是第一大喜事。
在庆祝的宴席上,四福晋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毕竟四爷升为亲王后,爵位日后终会落在弘晖身上,这怎么能不使她开心?
而亦嫣也为胤禛能再升一步而开心,特别是看着众人中间意气风发的胤禛,她由衷为胤禛而自豪。
除此之外,高兴的还有李庶福晋一人,因为胤禛晋升为亲王后,这就代表着多出一个侧福晋的位份。
如今李庶福晋有二子一女,又再无像亦嫣这样得宠的人,挡在她面前,李庶福晋不由猜想,四爷会不会为她请封侧福晋的位份?
不过弘昀的瘫痪又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即便是有升侧福晋的可能,也不能使得她高兴多久。
是夜,宴席结束后,胤禛步伐有些踉跄来到了蒹葭阁。
胤禛也是凡人,今天志得意满的他就没忍住多和十三阿哥等人多喝了几杯。
而亦嫣听到胤禛来了的通报声,立马起身迎上去,笑意盈盈地向他行礼:“给雍亲王请安。”
胤禛神情一愣,不明白亦嫣怎么今儿又对他行起礼来了?难道嫣嫣还是看今儿他和四福晋一起接受众人的敬酒,醋了吗?
这般想着,胤禛甚至都觉得亦嫣适才脸上的笑容,都是对他的生气,就立马紧张弯下腰,扶面前的亦嫣,一边扶一边哄道:“嫣嫣,你是知道这礼数不可违,我也不是...”
等他扶起亦嫣后,看到她脸上揶揄的笑容,他话音一顿:“你没生气?”
亦嫣呆愣问:“啊,我为何生气啊?”
胤禛:“那你为何忽然向我行礼?”
亦嫣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不是您升为亲王了,我想着郑重向您行一次礼嘛。”
胤禛心下一松,笑道:“我还以为你...算了,没事了。”
“爷是以为我在生气吗?”亦嫣却是不打算放过胤禛,追问道:“那您以为我为何生气啊?”
“既然误会了,便没事了”胤禛本想含糊过去,却被亦嫣看穿了:“爷,您忘了,咱们说过要坦诚的。”
胤禛哑然失笑:“我以为你在为我和福晋接受众人的敬酒而吃醋。“
亦嫣眼神一暗,也如实和胤禛道:“我也不瞒爷,当时我内心里有点难受的。”
胤禛握着亦嫣的手,道:“我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第一时间往这儿想?”
无论何时何地,他的目光永远都分出一部分,停留在亦嫣身上。
也正因为他注意到亦嫣的异常,所以十三阿哥他们走以后,他就立马回蒹葭阁哄亦嫣。
想到这里,他牵起亦嫣手:“那我来,有没有让你心情好些?”
亦嫣心头一暖,含笑地点了点头,随后道:“不过我也明白,福晋才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又为你操持多年府邸,她才是理应和你共享一切的荣耀的那位,所以爷放心,我只会容许我难过小小一会。”
在古代这个环境,她除了说服自己接受这种畸形的关系,也无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