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孙明昭的酒馆成了她散播革命火种的讲堂,九一八爆发,张学良跑到上海,遭到岳太文的威胁,杜月笙约见岳太文,见张学良毒瘾发作,各退一步,让张学良离开上海,蒋中正因为囚禁胡汉民二次下野,陈博术为蒋中正复出做准备,军统与中统的前身组织成立。
房间里站着三个人,他们背着手看着桌上的地图,四面的大门透着几率红灿灿的光芒照耀着几人的脸颊,付其参抬起手指着地图,他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开口说道。
#付其参毛委员,现在于先词已经将军队调去南丰,企图与我们红一方面军进行决战,红一方面军有七万人,是我们的主力,与他们硬碰硬太冒险。
付其参从灰色的军服里取出一支笔,他用笔在地图上画着,身边的二人纷纷趴在他身边看着地图,付其参不时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开口说道。
#付其参我们啊,还是采取敌进我退的策略,做出强袭南丰的势头,再撤出去,留下一部分人接着和他们打,边打边退,让他们以为我们接不住他们的火力,将他们引到黎川,再找机会歼灭吧。
身边的二人纷纷点了点头,他们脸上带着微笑抬起手搭在付其参的后背上,付其参缓缓直起身,红灿灿的光芒照在他的侧脸上,风吹着他有些乱糟糟的发丝,开口说道。
#付其参这个于先词,一定会上当的,就凭他之前在战场上的表现,这个人啊,不会放过一丝歼灭敌人的机会,一判断为主力军就穷追猛打,当然,对付军阀用这套手段有效,对我们…那可就不一定咯!
房间里的三人纷纷笑了起来,付其参身边的两个人点着头,毛委员侧头看向身边的周翔宇,迈开步朝着周翔宇走去,他开口说道。
“恩来,你在上海我们不方便联系你,你们现在来到苏区了,我们才能向你询问一件事。”
周翔宇看着毛委员,脸上带着笑意,又看了一眼付其参,他开口说道。
“什么事?还需要面谈,平时我都将话告诉付书记了呀。”
毛委员从兜里拿出一盒烟,从烟盒抽出一根放在嘴里,一抹火光点亮了他的侧脸,他的背影被夕阳照得泛着光芒,随着烟雾向着半空飞去,他开口说道。
“几年前,上海的同志送来一份很重要的情报,是国军的密码本,据他们说,是南京一个身份很高的国民党官员送到联络点,他们不敢轻信,便交于钱壮飞同志手里,结果真的破译出来国家对中央苏区围剿部署与时间。”
周翔宇轻轻点了点头,双手撑着桌子,眼珠左右动着,他一砸吧嘴,嘶的一声,手指来回划着桌面,他开口说道。
“这件事我们上海工作时都听说过,送情报的人身份不详,党务档案里也没有发现符合此人身份的潜伏人员,我想…许是一个已经断线很久的人。”
付其参呼出一口气,神情变得复杂起来,他一摇头抬起手来回抓着头发,脚步在房间里来回走着,他紧皱着眉头,突然侧头看向周翔宇开口说道。
#付其参不会是参加四一二已经定性为叛变的白复成吧!我还记得南京的同志告诉我们,当时情报发出去后,白复成就带着人把南京搜了一整个遍,还杀了一大批无辜的人。
周翔宇一皱眉一下侧过头看向付其参,眼珠动着,他缓缓直起身,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付其参,开口说道。
“他?他不是已经被王明博古那些人归类为反革命了吗?所以档案已经抹除他全部资料了,而且,他不仅参与了四一二,还间接参与摧毁南京地下党组织。”
毛委员不断吸着烟,紧皱着眉头听着二人的说话声,付其参呼出一口气,神情复杂地来回摇着头,他抬起手一抹脸,开口说道。
#付其参对了,对了…茶馆的人还说这个送情报的人提了广州,放眼所有可能性,只有白复成了…这可太让人手足无措了,这算怎么回事,如果白复成没有叛变,那苏区宣传的白匪为绞杀共党,丧心病狂得杀了一大批无辜百姓不就成…一纸空文…成自己人杀了自己人?
白复成黑白色的身影坐在一张椅子上,身上穿着国民党的军服,他翘着一只腿浸泡黑暗中,五官令人看不清,只有头顶军帽上的白日徽章闪闪发光。
他缓缓侧过头,明暗交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扭回头,眉毛向下,脸上的神情格外悲伤,一滴眼泪划过他的脸颊。
毛委员手中捏着烟头扔进水盆里,四面大门透进来红灿灿的光芒逐渐黯淡,他抿着嘴,轻声说道。
“多留意他,王明博古这些人…对事对人太激进,浸泡在敌营身不由己,这几年来,世道这么乱,断线,失踪的同志数不胜数,白复成许是其中一个。”
一个人穿着浅绿色军服,背着手站在墙壁前仰起头看着地图,身后长桌上盛放着立体的作战地形,几个旗帜插在上面,一个士兵满身尘土大步走进营帐,他走到门口一敬礼开口说道。
“于长官!我军在南丰极其可能遭遇红军主力作战,但他们招架不住火力,边打边跑,要我军追击吗!”
于先词眼珠左右动着缓缓转过头看向身后,大步走到桌前看着地形,他的手拿起一支旗帜悬在空中,开口说道。
#于先词你确定是主力吗?
士兵摇了摇头,于先词的手指来回捏着旗帜,眼神变得有些怪异,他眉毛动了动,缓缓抬眼看向门口的士兵,开口说道。
#于先词前几次围剿,共军无不以少胜多,他们采用的出其不意的打发令我军叫苦不迭,敌进我退的策略我已经摸透了,既然无法确定是主力军,那便叫他们按兵不动,不追。
一个人的身影站在帘帐外,衣领的上将徽章闪闪发光,那个士兵刚转身便被站在身后的人吓一跳,呆愣地站在原地,那个人嘴角动了动,缓缓抬起手一指那个士兵开口说道。
“站在这里别动。”
那个士兵浑身发抖,瞳孔晃动,手指在腿侧抻着,几滴冷汗滴落,那个人冷哼一声背着手大步走进营帐里,他板着脸侧头看着低着头摆弄着旗帜的于先词,低声骂道。
“玩物丧志。”
于先词眉毛动了动缓缓抬起头看向门口,眼珠左右动着,他神情复杂缓缓将手中的旗帜放回地形桌里,他双手并拢在腿侧,站得笔直,叫道。
#于先词何司令…
何应钦冷哼一声,大步走到桌前,看着桌上的地形图,又抬眼看着于先词,开口说道。
“为什么不追,如果是主力军,白白错失一次歼灭机会,这个罪责你担得起吗?遭到那么激烈的反抗,怎么不是主力军!”
于先词嘴角动了动缓缓低下头,何应钦的手划过桌子边缘,大步走到于先词面前,他仰起头直勾勾瞪着于先词的眼睛,开口说道。
“我要去北平了,蒋总司令会亲自过来指挥,他来了,你汇报自己错失一次作战机会,你这颗人头还保得住吗!”
于先词紧皱着眉头,眼珠一偏不看何应钦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于先词无法确认是主力的情况下贸然追击,定遭…
何应钦瞪大眼睛,一甩手打断于先词,于先词闭上嘴,看了一眼何应钦,他叹口气闭上眼睛,何应钦抬起手揪住于先词的衣领,他的手指划着于先词的少将勋章,另一只手缓缓抬起,用手指着他的脑门,厉声说道。
“于长官,我命令你,去追击共军,我看你和那个共产党嫌疑人白复成走得很近,莫不是你也被赤化了…在给共党手下留情…创造机会,让他们发展壮大吗…”
于先词紧闭着眼睛将头扭向一旁,何应钦另一只手也拽住他衣领子,嘴角上扬,上下揪了揪,于先词身上的衣服变得凌乱,何应钦缓缓松开手,一拍身上的尘土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于先词衣衫凌乱的站在原地,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复杂地直勾勾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何应钦侧头看了一眼站在营帐外的士兵,抬起手一拍士兵肩膀,开口说道。
“传令下去,全力追击共军。”
说罢,便背着手大步朝着远去走去,那个士兵眼珠左右动着,缓缓走回营帐,看着整理着衣服的于先词,他嘴角动了动,小声说道。
“长官…”
于先词一拉衣尾,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那个士兵,他缓缓将头顶的军帽摘下扔在地形桌里,硕大的军帽盖住了所有的旗帜,他平静的脸上逐渐浮现一丝笑意。
一阵阵刺眼的白光照耀在他的侧脸,于先词的微笑逐渐变成一声声轻快的哈哈笑声,哎呀一声,他露出两排牙齿望着那个愣神的士兵,抬起手一挥,轻声说道。
#于先词去吧,叫第五十二师,五十九师追击。
一队队人手中端着枪在丛林之中奔跑着,他们脚步踏过一丛丛绿油油而旺盛的草地,随着脚步塔下,几朵深埋在草丛中的白花随着风左右摇摆着。
几个人趴在草丛中手中端着枪,看着坡下那些奔跑的国民党士兵,所有人脸上露出笑容,一个领头的人左右看着,开口说道。
“付书记计成!同志们…打!”
一瞬间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枪响,奔跑的国民党军队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倒在地,师长趴在地上抱着头左右看着,大声喊着。
“寻找目标!还击!还击!”
付其参站在房间里看着面前的人手中握着纸神采奕奕地喊着:“国民党军队入了圈套,在黄陂被我军伏击…我军采取…”
付其参没听完便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一阵阵红灿灿的光芒从房间四处照耀进来,他闭着眼睛哈哈笑着,缓缓伸开双臂,两只手浸泡在夕阳的红光中,指尖仿佛捉住了光芒一般。
于先词坐在桌前,弓着身子,低着头,他面色平静,眼中闪着似有似无的泪光,满是枪眼的青天白日旗在刺眼的白日下缓缓倒塌。
几个士兵挥舞着红旗嘴中大喊着“杀”,带着一队队人端着长枪朝着乱了阵脚的国民党士兵杀去,于先词颤颤巍巍抬起手,捂住自己眼眶,一吸鼻子,微微张开嘴。
昏黄的房间逐渐变得黑漆漆的,只剩下于先词一个人孤坐在桌前,破旧的红旗在湛蓝的天空挥舞着,几个士兵在坡上一蹦一跳着哈哈大笑着。
“1933年二月二十九日,三天时间,红军便歼灭了两个师,活捉两师长,国民党陷入被动,三月二十一日,由于长城抗战打响,国民党收尾不顾,在红军歼灭第九,十一师一部后,国军纷纷后撤,红军胜利打破了第四次围剿。”
几个国民党士兵蹲在地上抱着头,几个士兵被同伴们抱起扔向空中,他们拥抱着在湛蓝天空下的旗帜,一只胳膊高举着,手指一开一合着。
于先词孤坐在房间中,身影逐渐变成了黑白色,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直起身,手搭在腿上,他侧头看向远方,泪珠在他脸上闪闪发光。
“经历四次围剿后,红一方面军扩大至八万人。”
一个人站在讲台上,她的手搭在桌上,目光炯炯地望着坐在下面的所有人,她的手一抬,砸在桌上,声音铿锵有力的喊道。
“同学们!我刚刚接到一个消息!中国国民党在天津签订丧权辱国条约!他们现在不敢公开!但还是难逃苍天有眼!你们知不知道这个条约签了意味着什么!”
“国民政府变相承认了伪满洲国!将日本人侵略热河的行为变成了合法性!这样一来他日本人想占领华北连门都不用开了!”
那个姑娘眼中满是泪水,她抿着嘴抬起手使劲砸了几下讲台,撕心裂肺地喊道。
“一九三三年了!同胞们!孙先生建国之初尽力废着不平等条约!二十年了!他国民政府又增添新的耻辱了!”
“整整二十年啊!打北伐算起,他蒋中正从北伐开始,打了大大小小多少次内战!如果前几次是为了国家统一!现在日本人打进来了!他又在干什么!”
那个姑娘咬着牙,脸颊两侧的泪痕闪闪发光,一阵阵风将她身上的衣服泛起涟漪,她低下头抿着嘴,眼泪在半空发着光打落在地,她紧皱着眉头,嘴角抽搐着,一吸鼻子,哽咽着说道。
“二十年啊…”
“我们又回到满清了!”
一个学生猛地站起身,她转身看着所有人,缓缓将自己的拳头举过头顶,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她的声音震耳欲聋,大声喊着。
“打倒蒋中正!打倒国民政府!”
坐在下面的所有学生纷纷站起身,他们将手中的拳头握紧举在空中,所有人眼中闪着坚韧,齐刷刷地大声喊着。
“打倒蒋中正!打倒国民政府!联合抗日!停止内战!一致对外!”
他们每念一遍,便一举拳头,台上的姑娘缓缓抬起头,望着所有人举在空中的拳头,她笑了出来,缓缓将自己的拳头举到空中,礼堂墙壁上孙文的相框被白光照耀着。
几个人看向身后一个举着拳头的人,他们互相看了看,走出座位,走到身后那个人面前,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
“陈亦灵,你也要去参加抗日救亡运动?你爸爸可是国民政府的大员…你确定吗?你这,你会不会把我们出卖了…”
陈亦灵愣愣的看着他们,缓缓将自己的手垂下,她眼珠左右动着,侧头一看身边写着打倒蒋中正标语的旗帜,她嘴角动了动一下抓起椅子上的旗帜举在手里,开口说道。
#陈亦灵我这有什么不敢的!他是他!我是我!打倒蒋中正!
几个学生听见她的话,眼神变得有些担忧,他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人抬起手一拍陈亦灵的肩膀,陈亦灵一皱眉侧头看向身后,那个人挑衅地笑着,压着声音说道。
“你爸爸是出了名的走狗!”
陈博术黑白色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目光锐利,一根手指勾着自己的嘴唇看着前方,陈亦灵嘴角抽搐,紧皱着眉头,另一只手在腿侧微微一抖,她小声说道。
#陈亦灵不是…他…他又做不了什么决定,他不过是传达蒋中正意思,他也是受害者,被蒙蔽了…
几个学生似乎没什么耐心听她的辩解,只见挤开站在她面前的人,走到陈亦灵面前,他们抬眼看着陈亦灵仍然高举在半空的旗帜,白灿灿的光芒将旗帜照得闪闪发光,一个学生开口说道。
“如果你真想参与的话,一会你走队伍中间,我们就放心了。”
一阵阵风泛起陈亦灵的发丝,她愣愣地看着那几个学生,神情有些复杂,她微微点了点头缓缓缓垂下手,黄色的旗帜在腿侧不时起着涟漪。
只见街上走着一队队学生,他们手中拿着五颜六色的旗帜在灰暗的街道上一举一举着,长条旗帜上写着各种各样的标语,青石砖铺的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站在一旁驻足观望着。
巷子两侧窜出迷茫的白雾模糊了学生们的身影,只听得他们一声声雾中的呐喊声,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几面高举的旗帜不时穿过白雾变得清晰,昏黄的天空,滚滚黄云缓慢移动,遮蔽了不再发光的白日。
他们的发丝满是雨水,眼镜有了雾气,衣服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雨点,仿佛给各色各样的衣服缝制了斑点,他们嘴巴张大奋力呐喊着口号:“抗日救亡!打倒蒋中正!一致对外!联合抗日!”
于先词的身影站在最中央,几个人坐在四面墙壁前的椅子上,几个人翘着腿直勾勾盯着于先词,蒋中正身上穿着军服,坐在最中央神情严肃,陈博术站在他身边,神情复杂地低着头。
蒋中正深吸一口气,他侧头看向一旁,叹了口气,缓缓将腿翘起,手搭在膝盖上抿着嘴,窗外丝丝缕缕的白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身后墙壁上相框里的孙文仿佛看着于先词。
蒋中正沉默许久,轻轻叹了口气,他扭回头,望着站在中央面色平静的于先词,开口说道。
#蒋中正于先词,何应钦和我来电报说,你目中无人,不听指挥,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饭桶,才致围剿失利,你怎么想的。
于先词望着蒋中正的眼睛,他的手在腿侧拽着军服的一角,面色依然平静,他沉默不语,几个坐在四面的军官看着他纷纷冷哼一声,几个人没憋住,抬起手一指于先词大喊道。
“蒋先生给予你厚望,本想第四次围剿变决战,结果你倒好,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给他们送了三个师,一万多杆枪!依我看你就应该滚回老家!”
于先词嘴角动了动,他一直默默看着蒋中正,蒋中正呼出一口气侧头看向那些七嘴八舌的军官,抬起手一指,厉声说道。
#蒋中正闭嘴,让他自己说。
那几个军官纷纷不耐烦地看向一旁,嘴角下垂,于先词低下头,深吸一口气,看着地板,他开口说道。
#于先词输就是输了,我对这场战役没什么看法,也没什么可争辩的,委员长要打要骂要杀头都可以,我没有一句怨言,我是个军人,这次是一次耻辱,狠狠刻在我心里,所以我现在满身都抱着一个字,死。
蒋中正望着于先词,冷哼一声侧头看向一旁,于先词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缓缓抬起头看向蒋中正,站在蒋中正身边的陈博术,抬眼看了一眼于先词,他抬起手一揉鼻子,低声说道。
#陈博术先生,罪不至死。
蒋中正侧头看向陈博术,眼珠动了动,他深吸一口气,将腿垂下,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抬眼看着于先词,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