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星见我[星际]/星际社会反派禁止[穿书] 第(1 / 2)

他把太阳抛入星空,给自己徒留一身烈焰。

    按照预先计划,他要尽量压制力量,好让自己不至于成为一颗己方阵营里的云爆弹,然后他应该去支援‘火酒’,去在命运注定的那一刻到来前打赢这场仗。

    然后他会离开这段时间,去往遥远的过往,在那些冲向未来的战士间行走,倾听那个时代的学者与政治家们对未来的超群设想。

    他准备好了与一些未曾见过的人打交道,以一道幽灵的身份。

    他会穿过时光的罅隙去注视每一个关键节点,他会给很多人留下印象。他们或载入史册或声名不显,或建功立业或一事无成,但有一件事是共同的:现如今,他们都已经走完了自己人生的旅程。

    他预设自己将成为一个笔记本,一根数据条,他不会浪费这次机会,他要记下所有见闻并从中榨取知识与利益,再不济也要准备让它给他人带来足够的情绪价值,无论此后还能不能回返,他都会对此感到万分荣幸。

    ——大约如此。

    总之,现在的他达成了预设的短期目标。

    但他整个人都完全不想动弹,更逞论收束自己的力量,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但当那星空中的大火开始破坏建筑时,当‘环世界’里有不知名的种族成员发出尖叫时,他还是叹息着呼出一口光雾,动动手指让焰光往回翻卷,流回了他身上。

    于是,他变成了这附近最亮的那道光源,甚至单凭亮度就毁灭了周边不少军用观测器的透镜。

    这给不少星舰或飞船的行动造成了严重影响,因此,他很快让光芒也逐渐收敛下去,把它维持在了一个合适的范围内。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没有停留在原地,而是随便找了个方向飞,在不久之后落进某颗行星。

    这颗星球距离它的恒星太近,已经被引力锁定了面向,但它的背面坐落着一座城市。

    雷廷去到那城市里,这里照顾到了一些更大体型的种族,风格简洁典雅的高大建筑林立,但墙面点缀着焦黑弹坑,蛛网状裂痕从中蔓延,空旷无人的街道与广场粉身碎骨,一个巨大坑洞就在城市正中,他能感觉到那里头涌动着冰凉的岩浆。

    这是一座昔日的旅行中转站。雷廷想。

    焦黑脚印随同他的思绪游荡。

    这整座城就是一片巨大的艺术造景,人工泉水在城市地下涌动,它们每流过一个地下水系节点,水力就让那里的充能器上涨一丝,直至最后发出细微声响。

    那动静肯定存在于设计图的解说里,因为上千节点被间歇拨动之后发出的单调声音,为世界呈现的竟是一首宏大的交响曲。

    他能听全那首交响曲,就像他能想象到人要怎样在这里行走,在这里,在战场的边缘,他置身于一片曾经远离战场的乐土,风势卷着尘土涂过高塔与小巷,不再明亮的广告牌被吹得摇晃。

    雷廷注视它。他试图像少年时那样在心中倒数:三、二、一。

    ‘轰!!’

    广告牌在街头砸出一道深坑,裂片崩得到处都是,一枚弹簧飞向雷廷,要从他左眼中穿过,却在一米外停在半空中,又突然融化成水,砸在地上变成一点发亮的银色。

    融化,而不是蒸发或分子层面的裂解。他变得虚弱了。雷廷心里明白。无论是心灵还是力量,他都比两小时前虚弱得多。

    他不是没经历过这种虚弱,早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或者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无数次因无力而喘息,眼睁睁看自己拒绝接受的事实发生。

    承认自己也是个会疲惫的人,这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正如生与死——‘死亡’,雷廷想,他不可抑止的想到了这个词汇。

    他在童年时就明白人终有一死,或早或晚,或今日或明日,亦或者未来不曾有人得以预料的某一刻。

    但雷廷从未想过,他会在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天,身处这样饱受战火摧残的地方,以这样非人的形态,再次想到‘死亡’。

    地上弹簧化成的一点银色已经蒙上焦黄灰烬,这颗星球肯定被化学武器命中——或者误伤过,因为那些焦黄色正在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态势腐蚀周边所有金属。

    这附近有个遮阳棚,雷廷坐了进去。即使对一道没有身体的灵思化身而言,‘坐下’只是一种对生命的演绎,更有甚者,他自己其实就是那个该被遮的‘阳’。

    如今,属于‘阳星’的无人舰队完全停摆,而现状在雷廷精神中无声明晰。

    他隐瞒了所有人,一意孤行的执行一个计划,二十年来他一直在这么做:

    在‘上一次’,‘环世界’成了一片废墟……它是怎么成为废墟的?因为黑洞武器的发射。

    他知道必须有人阻止这一切,而他曾经用四百年时间读懂了它的原理,正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现在他成功开始倒转它,不出意外的话,在‘不动’的保障下,‘阳星’不会失败,他的成功也不是个选择题,那只是时间问题。

    而另外一些问题呢……比如异魔?比如‘科密斯特’?

    好吧,异魔的君王正在和‘火酒’互相消磨,它们同出一源,冲突的发生也是个必然,但‘火酒’这一次不必再因其它原因而逝去了……大概。

    而‘科密斯特’,不就是他解决第一个问题的方案吗?

    好吧,那玩意儿其实并不是唯一的方案,但它是最快的,也是对银河整体拖累最小的。它甚至能创造一些价值,能源或者技术,亦或者能源技术。

    乱七八糟的思绪从雷廷脑海中流过。他为自己离谱的思维而微笑,笑容流于表面,很快在火焰中消却。

    接下来,银河要面对的大问题还有两个,一是异魔这类‘银星’求生计划的负面产物,二是可能存在的‘卡利甘’文明针对‘诸星’的概念武器二次冲击。

    像‘卡利甘’那样的文明,会轻易放过自己的目标吗?

    不可能的。

    虽然在‘上一次’,银核区域战争开始后不久,一切就都结束了,雷廷被固定在一个状态下无法移动,周边也并没有什么能再被摧毁一次的东西……所以他并不知道,那样的冲击波会不会再来一次。

    他只能猜想它的确存在。虽然不存在更好。

    雷廷想。

    他的思维转动速度太快了,这一切信息的通过只是一瞬间,他甚至同时掌握了整颗行星目前的状态,大到正在裂变的星核,小到一粒翻滚的灰尘。

    而这样的思考,完全就是被动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