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句句,都是细思极恐。
郑氏更是接了话头:“前几日,大房那边就给大儿子买了一匹马,是西域的马,很贵。若说没什么,无缘无故,买这么贵的马做什么?”
听她的意思,好像已经是笃定,的的确确是辛正墨授意自己儿子杀了她儿子。
付拾一看了一眼辛正霄。
辛正霄头都快埋进手里了,看不清神色,却一眼就能发现他的颓丧。
“那今日呢?为何你们发现这个事情,没报官,反倒是还见面,又打起来了?”李长博问了这么一句,却看的是辛正霄。
然而也不知辛正霄怎么了,这会儿反倒是一言不发。
说话的还是郑氏。
郑氏悻悻道:“还不是他不肯?他说,他要问问他大哥,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所以,我们就将人叫了过来。结果没问几句,他大哥就骂起人来。他也动了火气,拿了菜刀就冲上去了——”
“好在没出人命。”郑氏有些庆幸,又有些埋怨:“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就不知考虑考虑后果!人家家大业大,死了也不怕。我们连口棺材都要买不起!他真出了事儿,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她自己哭了一会儿,哭着哭着又想起李长博来,只求着李长博做主。
付拾一将人劝住,却见李长博一直盯着辛正霄。
这头郑氏刚停住,李长博就沉声问辛正霄:“你与你大哥关系如何?”
辛正霄慢慢抬起头来,也不知是不是这会儿杀人的愤怒退去了,他反而有点儿垂头丧气和茫然,但还是回答李长博的话:“小时候关系不错,大了分了家,慢慢也就疏远很多了。很多事情,也就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了?”李长博似是有些好奇。
辛正霄思索片刻,才又继续说下去:“小时候,大哥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特别疼我。那时候阿爷死得早,别的孩子欺负我们,都是大哥带我打回去。”
“最穷那阵子,大哥一件棉袄穿了三年,最后穿着就跟没穿一样,冷得直哆嗦。可他却让阿娘年年给我做。”辛正霄回忆起从前,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快乐时光,嘴角有那么一瞬间,都是上翘的。
但是很快那一点弧度就消失殆尽:“最开始大嫂刚进门,阿娘就走了,我病了一段时间,都是大嫂照顾我。只是,病好了,又过一年,我成了亲搬出来,阿兄和阿嫂慢慢的,就只逢年过节才来往了。”
“再往后,阿兄越来越有钱,我却亏了好几次,他也不再管我了。”辛正霄开始咬牙切齿:“他变了!”
听着辛正霄这些话,付拾一倒是挺理解辛正霄的委屈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