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问的是绣娘。
绣娘不敢看他的眼睛,良久才说了句:“人都是我杀的,我反正已经杀了杜兰君还杀了阿罗——”
“你为什么杀谢安?”严宇根本就不听,反倒是又追问了一遍。
绣娘脸上明显露出慌张来,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她在付拾一他们面前说得很坦然的东西,到了这个时候,却根本就说不出口了。
李长博替绣娘说了:“因为嫉妒。”
严宇重复一遍,语气荒诞:“嫉妒?”
他看住绣娘,一步步朝着绣娘走过去。
付拾一怕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忙让二祥将人按住。
可即便是人被按住,严宇也是死死的盯着绣娘,语气怪异:“嫉妒?你有什么资格嫉妒?”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种巨大的差异。在严宇心中,绣娘被谢安一比,就像是地上的尘泥。
绣娘大概从没有想过谢安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猛地抬头,看着严宇,眼泪无声就落了下来。
她是真的委屈。
委屈到极致。
付拾一在旁边看着,都有点被感染,想起一句十分贴切的形容词来:这大概就是,一腔心意喂了狗?
严宇却仿佛没看见绣娘的反应,他双目赤红,宛如凶兽一般,那目光,是无比的凶狠:“你怎么敢的?啊?你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的!”
绣娘被这些话深深的刺激了,她也疯魔了一样,拔高了声音嚷嚷起来:“我凭什么不能嫉妒?为什么不敢杀他?他勾引你,让你魂不守舍,忘了你还有我这个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喜爱他?你在他跟前,卑微得就像是一条狗!”
“我的丈夫,在别人那儿,甘愿做一条狗,我不仅嫉妒得发了疯,我还愤怒!我多少次,都祈祷,他死在外头!永远别再回长安城!”
“怎么,杀了他,你是不是很伤心,很愤怒?那不是正好,我们谁都一样了!”
绣娘几乎失去理智,仰头大笑起来:“反正一样的伤心,一样的愤怒!严宇,你不是一直不肯正眼多看我?现在因为谢安,你倒是看我这么久!”
严宇呼哧呼哧喘着气,那样子像要杀人。
付拾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感觉这就是两个疯狗在互咬。
原本严宇已经够神经病了,没想到绣娘也是个神经病。
不过,绣娘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这两口子,都一样的爱而不得。
付拾一暗戳戳搓手:一对悲剧?
李长博此时淡淡开了口:“严宇,你杀阿罗和杜兰君的时候,在想什么?说起来,他们也都是你的枕边人,还都那么信任你——”
现在李长博对这种话术的应用,是越来越熟练了。
严宇本来这会儿就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又听闻谢安的死讯,正是心理防线特别容易被突破的时机。
李长博这个时候问,成功率会大大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