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宇气蒙了,最后只能苍白无力的回了句:“原来付小娘子如此牙尖嘴利,和普通妇人也没区别!”
“你看不起女人啊?”付拾一笑眯眯:“可惜你就是女人生的。我想你妈一定后悔生了你这个孽障!而且我是女人怎么了。我也比你强啊。你个连女人都不如的废物。验尸比不过我,吵架也比不过,我要是你啊,找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说完这话,她冷哼一声,扭转过头去,不想再理会这个SB。
倒是严宇差点没气得厥过去。
李长博虽然面色冰冷,但也是尽了人道主义:“你可还有什么遗言或者遗愿?”
严宇慢慢缓过来,却有点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轻声问了句:“谢安怎么样了?”
“谢安的尸体会由见喜护送回家。已经出发了。”李长博言简意赅说了。
严宇恍惚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去,好半晌,才又问一句:“那绣娘呢?她要给谢安偿命吗?”
李长博将绣娘的判决也说了。
就在付拾一和李长博都认为严宇应该没有再可问的东西时,他却开口缓缓说起话来:
“我第一次见谢安,就是在平康坊。谢安是被朋友们拉着去涨见识的。我也是。”
“那时,我还不知我喜欢男子。”
“我只觉得谢安很好看。那天,我们看见了一个被打得很惨的男孩。他被买来接客,但他不肯,被打得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也不肯。”
“我们都没管,只有谢安过去了。”
“他掏出身上所有钱,把男孩买下来了。”
“谢安低头跟那个男孩说话的样子,特别温柔,特别好看。就像是个神明下凡了——”严宇说到了这里,脸上全是回忆和憧憬。
付拾一悄悄嘀咕:这不就是一见钟情吗?或者说,是个迷弟也成。
“后来,谢安抱着那个男孩,头也不回的走出去。我想去追他,却被拉住。他们打赌说,谢安只是嘴上清高,实际上买回去,以后还是会将那个男孩变成男宠的。”严宇嘲讽笑了笑:“事实证明,他们都错了。”
“谢安他真的是个好人。他把那个男孩伤养好了,就让他走了。什么都没要,什么话都没多说。哪怕那个男孩磕头求他,说想留下。他也没答应。”
“我问他图什么。”
“他对我浅笑了一下,那神色可真像个神啊——他说,什么也不图,就是不忍。”
“我是学当仵作的。他们都嫌我身上有死人味,背地里还笑话我。明里暗里瞧不起我,却又拉着我去给钱——”严宇讥诮的笑起来:“嘴上还说得好听。”
“只有谢安从未嫌弃我,反而与我说,做仵作,是在做好事。我将来会有善报的。”
“哪怕我的手,摸过腐烂的尸体,他也拉住我,告诉我并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