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还颤巍巍的还礼。
不得不说,这个冯老丈身上,没有半点那种人老昏聩的讨人嫌,反倒给人睿智祥和的感觉。
付拾一总算是有点明白过来,为啥冯家这么团结,而且有出息。
这样的人,教育出来的儿孙,差不了。
不过紧接着,冯老丈又将刚才问题问了一遍。
冯收就大声的凑到冯老丈耳边去,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冯老丈越听,脸上神色就越凝重,最后笑容都彻底消失了。
听完之后,他招手,将陆流儿叫过去。
不等冯老丈问,陆流儿就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哭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冯老丈盯着陆流儿看了半天,摇摇头:“这事儿,我觉得不是流儿他干的。这孩子老实,挨打挨骂从来不知反抗,他当时那般气愤都知顾全大局,想着以后,没闹出事情来。后头又怎么会做?”
他转头问冯雨:“我问你们,你们两个,当时看没看见他进柴房?”
冯雨挠挠头:“真不记得了。我连他是不是在我旁边都不太记得了。我当时光顾着抬桌子。炮仗吓了我一跳。”
冯江也是苦笑:“我也不记得了。其他人不也没看见吗?”
“那出来时候,他盆里到底有没有水?”冯老丈又看向武田他们:“别想着得罪不得罪王家,我还没死呢!他们敢因为这个事情为难你们,我亲自去县衙告状!大不了,开荒!山脚底下砍一片树,我带头开荒!我就不信,活人还被尿憋死了?”
冯老丈甚至气愤的顿了顿拐杖,大声骂道:“咋啦,给自己村里人说句公道话,都不敢?你忘了那年你家粮食欠收,交不上粮食给王家,是谁借给你粮的?他那么帮你,你就这么对他?”
付拾一和李长博对视一眼,有点懵:怎么感觉冯老丈比我们还像是来查案的?
不过,不得不说,冯老丈的话也有点道理。
冯雨和冯江姓冯,没有说实话的顾虑。
但是武田和周泉他们……都是佃户。
周泉最后小声的说了句:“好像有。”
说出了这句话之后,他仿佛有了底气,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有!我当时手碰到了他的手,他的手上,全是湿的!盆里水还溅到了我手上!”
冯老丈“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流儿他不能撒谎!”
李长博提醒冯老丈:“但也不能说明,炮仗不是陆流儿点的。”
冯老丈捋了捋胡子,意味深长的跟李长博反问一句:“那站得近,就是他点的?只要他不承认,只要没人看见是他点的,那这话就不能说死了吧?”
周大井忍耐再三没忍住,冲口而出:“你在包庇他!”
冯老丈懒得看他,只说道:“我实事求是。这有人看见了,肯定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可没人看见,那就不能冤枉人!”
他顿了顿,很是嫌弃的扫了一眼周大井:“再说了,这是我小松村的人,我不替他说话,难道替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