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桑若云会自杀了。
不单单是因为情人的无情背叛,失去孩子,最主要是这种折磨。
在这样的折磨下,一个心态再好的人,也容易崩了。
不求活下去,只求速死,能够不再继续承受折磨。
付拾一抿紧了自己的嘴唇,拳头都握紧了。
石耀乾声音有点儿小,干巴巴的提醒:“不是我干的,我就说了句,洗清罪孽,主意是他们想出来的。”
他似乎觉得还有点儿委屈:“今年轮到桑家供奉,他们家也没有别的准备,最近长安城查得严,买个人来也不好办,他们自己闹出来的事情,非要拿桑若云来,我也没办法。”
看着石耀乾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甚至还觉得自己挺无辜的样子,付拾一闭上了嘴巴,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
最后,她只问了一个问题:“那桑若云死后,是谁处理的尸体?”
石耀乾倒没想着要隐瞒什么,直接就说了个人名:“叫杨素。他弟弟干仵作的,他家卖棺材的。有时候也给人处理一下尸体。”
付拾一这下明白了。
她也没心思继续听石耀乾那些话,而是直接去了牢里。
牢里关押着昨天被抓回来的那些信众。
由于人太多,牢房现在完全处于一个爆满的状态。
所以付拾一也只能一间一间的问。
很快她就找到了杨素。
杨素年纪已经三十五了,中年男人,看着还是挺和气的一个人。
他站起来的时候,付拾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周围。
没看见熟悉的面孔。
付拾一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又提起来。
她问杨素:“你是杨素?桑若云的尸体是你处理的?你弟弟呢?”
三连问直接将杨素问懵了,他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才低头回答:“我就是杨素,是我处理的尸体,我弟弟他回老家去了。”
“你处理尸体的手段,是跟谁学的?”付拾一再问一句,同时紧紧的盯着杨素,关注他的微表情。
杨素倒也没有撒谎,很平和的回答了:“小时候,我也是跟他一起学仵作的。只不过,仵作不挣钱。不如卖棺材挣钱。”
说完这句话,他微微顿了顿,随后说了一句特别有哲理的话:“仵作不是每个人都能用得上,但是棺材人人最后都得买一个。”
付拾一一时之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最后,她摆摆手:“这个不重要。你缝合的手法——”
“我看他练过,忍不住学了过来。”杨素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是这两年才加入了神教,他们都在老家,不知道这个事情。”
付拾一盯着他。
杨素大大方方,很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