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是谁?”榴娘急切的问,如果不是身份悬殊,加上不良人在旁边虎视眈眈,付拾一怀疑她都要扑过来,抓住李长博的胳膊。
李长博微微摇头:“这种事情,我如何知道?或许郑毅知晓,可他已经死了。”
榴娘那一瞬间的表情,很复杂。
她的面色是铁青的,眼神却是茫然的。
“那本册子谁拿走了?”李长博则是切入了正题。
榴娘张了张口,想笑,却哭出来:“我不知道。他们拿走了。”
“那你便将名字写下来吧。”李长博也看出榴娘的无助,只好换个方式。顿了顿,他问一句:“会写字吧?”
榴娘摇摇头:“认字,但不会写。”
付拾一惊呆了:这……怎么办到的?
榴娘垂下头,无措的捏着手指:“当初认字,只不想做睁眼瞎罢了。叔叔说,我是女子,不必学写,浪费功夫。所以,只认了些字。”
付拾一忽然有点割裂:看上去像个才女的人,竟然是半个文盲!
“那你说,他写。”李长博看一眼吕德华。
吕德华从善如流的铺好纸,提起笔来。
榴娘便是一连串说了七八个人的名字。
说完了,她轻声道:“这些人身上,都无官身,只是家中纨绔。他们……能做出这么大的事情?”
李长博怜悯看她一眼。
付拾一帮李长博反问榴娘一句:“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家族里推出来的障眼法呢?”
又不是人人都适合做官。
更不是人人都需要去做官。
做个小官,和这样表面上当个纨绔,但实际上却是神秘组织的大佬,有权有钱,哪里不好了?
榴娘张了张口,说不出来一句话。
付拾一觉得,榴娘这会儿十有八九是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李长博不疾不徐往下问:“榴娘,这七八个人,都是观看了郑毅受刑的?”
榴娘咬着嘴唇点头,心里也不知想什么。
“那,是谁想出这个主意的?”李长博再问,目光对上榴娘的眼睛,仿佛能洞察她的内心。
榴娘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到底是谁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的。
回想当时情景,她陡然握住了拳头,涂了蔻丹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就连声音也变得晦暗嘶哑:“是林期。”
她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泪掉下来:“我接近他们,本就是为了得到复仇的力量。但这个主意,是林期出的。他在我耳边说:都是郑毅害得我沦落至此,如果没有郑毅,说不定如今,他都可以光明正大娶我——我还是那个官家小娘子。体面又金贵。”
“他说,他若是我,就将郑毅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而后折磨死。好好的出一口心中的恶气。”说到这里,榴娘忽然打了一个寒噤。
她眼睛都瞪大了一点:“他还带我看过好几次他们对仇人的折磨——他们这群人,都喜欢看那种表演。还会将两个人关在一起,只让活一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