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作为仵作,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伤疤应该不是特别久,而且伤口是被利器造成。伤疤总体呈现出一个梭子的形状。中间厚,两边薄。
但总体面积不算大,可以猜测并不是刀剑一类的。
付拾一盯着看了片刻,“最多一指宽,两边锋锐,中间厚。长度应该不长,否则这个位置捅穿了,底下就是心脏,你就死了。对方恐怕力气也不大吧?”
榴娘有些惊讶的看一眼付拾一,颔首:“你说得没错。都说对了。是簪中剑。”
“林期做这种事情,自然有人恨他。尤其是那些被买来,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女人。大半年前,林期被一群女人刺杀。他身边几个护卫都被缠住,只有我在他身边,危难时刻,我替他挡了这一下。”
榴娘一面说,一面抬手抚摸自己的伤疤,自嘲道:“虽然只是皮肉伤,但他却知道了,关键时候,我是会舍身保护他的。我宁可自己死。”
“也是从那之后,我才真正的得到了他的信任。”榴娘嘴角,嘲讽的笑容一点点拉大:“他总说,世上的人,他最信任我。他有这个信心,就算天底下的人都背叛了他,我也不会。”
付拾一咋舌:“他可真是自信。”
蜜汁自信。
一个女人,发现自己喜欢的人背叛了自己,自始至终都在欺骗自己,还会保护他吗?大多数情况下,但凡不是个圣母,只怕有多爱,就有多恨。
榴娘对付拾一的话,点点头:“对,他不仅自信,而且狂妄。他以为,他能掌控所有人,所有事情。他曾经跟我说,他觉得那些在地下寻欢作乐的人,其实就是一群傀儡。为他所用,指哪打哪。他虽不在朝为官,但他比任何官员手里的权力,都要大。”
“他还说,郑毅算什么?只要他想,大可将郑毅弄死千百遍。”
“甚至只要时间足够,有朝一日,郑毅也会变成他脚下匍匐的一条狗。”
榴娘拢好衣裳,神色淡漠:“的确,好些个名声不错的官员,都在他那儿,像一条狗。只求能继续来这里寻欢作乐。”
付拾一忽然想起一句话来:你永远不知道自己面前站着的,到底是人,是一条披着人皮的狗。又或者,披着狗皮的人?
但不得不说,林期这种狂妄的话,实实在在的把她恶心到了。
付拾一让马牡丹去通知徐坤加派人手,自己也打算进宫一趟——这个事情,两个县衙的人手,根本不够看。
榴娘微笑送付拾一,语气期待:“希望你回来时候,能将林期带回来。”
付拾一点点头:“但愿不负你所望。女人不骗女人,我一定尽全力。”
榴娘于是又附赠一个消息:“狡兔三窟,林期一共两条密道,一条通往旁边小宅子的,那个小宅子是专门用来放车马,以及让客人们进入的。每一次,他都是自己用车马将人接过来。但其中一条,是死路。密道入口,就在一间叫密云楼的屋内,出恭的屏风后头,墙上贴着绢布,撕开就能看见门。通往我那宅子的密道,在我屋中,床板底下。”
付拾一明白榴娘的意思:“好的,如果我找不到人,就去看看。”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夸了一句:“这林期的脑子是真的好用。尤其是那条藏身密道,未免太隐蔽了。”
就是也不知道有没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