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大,可“公平”两个字,语气很重。
显然在这个一辈子也没大声说过几次话的汉子心里,这件事情是没什么可说的。因为一命抵一命,魏宝兰害死了他的孩子,他弄死魏宝兰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很公平的事情。
没什么愧疚。
也没有后悔。
他觉得这是公道。
所有人也都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就连魏婆子和陈大柱,也只呆呆的看着陈大牛,仿佛今天刚认识他。
陈老汉,更什么也说不出。
现场只有沈蔓的哭声断断续续。
付拾一揽住了沈蔓的肩膀。
除辛也揽住沈蔓的肩膀。
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
她们两人都清楚,沈蔓这会儿心情有多复杂。
怎么说呢?这种事情,看似木讷和懦弱的丈夫,竟然会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来,给她和她的孩子,讨个公道。
感动吗?感动。
欣慰吗?欣慰。
生气吗?也会生气的。
除了这些,还会有害怕,会有很多的情绪。
沈蔓哭得不能自已。
付拾一都怕她情绪波动太厉害,孩子受到影响。
除辛更将这个话说了出来:“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李长博看着陈大牛,最后吐出一口气,开口时,却并没有立刻将陈大牛定下杀人凶手的身份,而是转头问陈老汉:“大妮是你孙女?此时在何处?”
陈老汉此时神魂都不知去了哪里,回答问题全是靠本能:“大妮?大妮割草去了。”
付拾一看一眼李长博。
她最了解李长博的心里在想什么。
固然再确定一次,是因为必须谨慎全面,证据充足。
最主要的是,李长博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疑惑,或者说不肯相信眼前这个老实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陈大牛,那以后沈蔓这个家,就塌了。
沈蔓还怀着双胎。
陈大柱肯定不会帮衬她。说不定还要欺负。
那日子,怎么过下去?
所以,不要这么着急定罪。至少……再确定一下。
有人帮忙去找陈大妮。
气氛紧张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