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长博仍旧提出来一个疑惑来:“那大林为何一口咬定,这件事情就是绢娘有了姘头?”
只看见绢娘衣衫不整的翻箱倒柜,对方手里有刀,不至于如此误会。
就算是撞破了绢娘被绑着干那个事情,大林也会注意到绢娘并非自愿。
就算心中气愤,但也不至于连要死了,都如此憎恨绢娘。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大林就算怒火冲头,也不至于临死了,还将家产全部处理了,存心要让绢娘流离失所。
这个问题,问得现场静默片刻。
最后,付拾一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是啊,刚才绢娘说的,先被绑起来,还是先被逼着找钱来着?”
“我再去问问绢娘。”付拾一干脆撂下一句,而后就去找了绢娘。
绢娘仍旧哭得伤心。坐在院子里那石墩上,背影像是一座小山。
一座伤心的小肉山。
付拾一拍了拍绢娘的肩膀,刚要开口,不良人就匆匆过来禀告:“人去了。”
大林死了。
这个消息,付拾一倒没什么意外的——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身体素质很好了。
绢娘的哭声陡然大了起来。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就朝那边小跑过去:“大林!”
付拾一只能跟着绢娘一起过去。
这一次,里正没拦着绢娘了。
逝者已矣,绢娘身为他的发妻,看一眼也不为过。
而且大林的后事,说不定也要绢娘来操办。
进屋后,绢娘几乎是扑在了床榻边上。
有那么一瞬间,付拾一好似听见了那床架子都“嘎吱”响了一声。
绢娘伤心欲绝的哭喊:“大林!大林!”
付拾一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绢娘的肩膀:“节哀。”
绢娘哭得很厉害,一面哭一面喊:“都怪我!都怪我!我要是不听那贼人的,你也不会死!”
她伸出手来,摇晃那尚且还带着热的尸身:“你起来啊!大林,你起来啊!我什么都听你的!”
绢娘的袖子翻上来许多,胖如藕节的小臂都露出来一大截。
只看一眼,付拾一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
刚才绢娘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她太过震惊,以至于忘了要看一眼绑缚痕迹,来确认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