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戈也借着自家爹娘屋里头露出的光看清了我的脸色,面上也有些内疚,小声的替我辩解着“爹!是今儿个晚上的风有些大,我听着像狼叫,心里头发憷,这才求着哥哥陪我去的。”
我一听,连忙底气来了,一下子躲开自家老爹的爪子,扑向小玉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干得不错,这才半抱怨的嚷嚷“就是!爹!你可听见小戈说的了?你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揪人耳朵,不然我告诉娘去!”
老爹一时语塞,好半天反应过来,便连忙把我从玉戈身上扒拉下来,愤懑的揪起我另一只耳朵,呛声道“怎么着?老子还不能打小的?”可到底没说什么,看着我脸都冻得发白,只能不轻不重的随便扯了两下,便挥手让我滚回屋子里去。
我眼珠子一动,刚离开自家老爹两步,冲着屋里头已经睡下的娘亲大声喊道“娘!爹爹他揪我耳朵!”喊完,便不管众人反应,连忙撒腿就跑,刚跑出拐角,便听见自家娘亲一声怒吼“你又欺负小玉?今天下午他才被你说过一顿,你还来?你非要惹得小玉不高兴了,你才欢心吗?”
之后的声音便听不真切了,但无非就是那两句“媳妇我错了!你别生气,生气容易伤肝伤肺,对身体不好。”之类的,儿时听多了,后来爹娘失踪之后,便会在心中忆起以往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这一段尤为深刻,到如今都能背下来了。
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正打算回头等等玉戈……又是一阵风吹过来,晃得院子里的果子树沙沙作响,同时把我吹得一个激灵,只能咬紧牙关,一路小跑窜回屋子里再说——反正这里离房间只有百来步,小玉戈应该没事了。
我一进房间,便飞快的将外衫褪去,一个‘咕噜’钻进了被窝里,滚了两三圈,这才喜笑颜开起来,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一直到玉戈推门进来,脸上还挂着笑意。
我本来还想拉着玉戈说两句,可看他神色疲倦,睡眼惺忪,只能作罢,干巴巴的道了一声“晚安”,便吹了蜡烛,躺下准备就寝。
黑夜中,我反而睡不着觉,只能闭眼假寐,心中默念着《心经》,可自己慢吞吞念完了一遍,还是没有半分睡意,只能心烦意乱的坐起身,一只手撑着脑袋去看睡在一旁的玉戈。
看了好久,正有些睡意的时候,突然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来不是说好今晚上就破开‘沉墨’的吗?怎么还会这么在意?我不是这般意志不坚定的人啊?莫非是这‘沉墨’有古怪?还是这……根本就不是‘沉墨’?不,不可能……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应当不会有错!那么……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