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如今尚且还在幻境里,我睡在甘钰平常用的床榻上。
我微微撑起身子,一手抓着黑布,另一只手猛地用力把身子支起来。其他三人听到动静,便抬头看过来,我只能摆摆手,讪笑道“枢哥哥,几时了?”他不咸不淡的瞟了我一眼,才转过头看了眼天色,答道“快到酉时。”
我羡慕的看了一眼枢哥哥——光看天色,便能知时辰,这本事直到现在自己也没能学会,按他的话来理解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整日里待在寺庙里,放在外边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鳖。我想这幅画面我永远也是忘不掉的——枢哥哥竟然能用平淡的语气说出如此……失礼的话。我觉得我当时吵着闹着要下山,有四成原因在枢哥哥这,还有五成原因在南无身上,估计只有一成能归于自身为数不多的好奇心。
我快走了几步,偏头去看外面的天色,发觉太阳都沉下来了,只能随意整整睡乱的衣裳,便慌忙的出洞了。出去之前还有些尴尬的看了眼甘钰,心中默念男女授受不亲啊!对不住啊!甘钰姐,是在下冒犯了!只是没想到自己打小就这么孟浪!
想到这,只能更加迅速的夺门而逃。
伴随着甘钰姐的错愕,以及枢哥哥似有似无的笑意,一路跑回家中,心中只觉得万分羞恼为什么自己无论是在梦中还是现实,面对枢哥哥他们总是有些畏首畏尾,可能只是潜意识里的,可只要不小心惹恼了他们,心里那份恐惧便会瞬间涌现而出——就比如刚才,我竟然睡在甘钰的床上,这个幻境不是我的欲望所致吗?难道我的欲望竟然是睡在甘钰床上?
我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凶巴巴的对自己嘱咐道“别胡思乱想了!甘钰姐要是想找男人,肯定也是一个成熟的人,你才多大?”话毕,还是觉得难以接受毕竟我以前好像从来都没有在洞里睡过觉,怎么在这个幻境里就直接躺在甘钰姐的床上了?自己又不喜欢甘钰姐……
有人可能觉得我这人大惊小怪,不就是睡了一午觉,至于如此草木皆兵,大动干戈吗?可以前的事情我可能记不得了,可前阵子闲聊之际,还专门提到了甘钰姐何时能风光出嫁这个问题,甘钰姐当时就放话了“我这个人小心眼,懒,不爱琴棋书画,就爱舞枪弄棒,不像个姑娘家,但谁要敢闯进我厢房,我肯定要他娶我!”我如今不仅进了她的厢房(虽然,我本人觉得这大抵不能算是进了她的厢房),而且还登堂入室直接睡在她床上……泰极则生否,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