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与我言三语四的说他是因自尊受挫,认为仙界西华老头的言辞举动伤了魔界的面子,才如此作态。万俟棠又不是少不更事的垂髻小儿,遇到生死存亡的时候,自尊压根救不了你,‘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才是真理。一言以蔽之,就是我不信他,即使万俟棠看上去是个襟怀坦白的大丈夫,可排除这些,他首先是个魔。
世人纵然对魔界有很深的误解,但钧姐姐也说了“那些传言多半是假的,以谣传谣罢了,但他们不按常理出牌是真的。”其他人我或许不信,但对寺庙里一众人,我却是深信不疑。所以当下十万火急的事情就是离开魔界,早日回到寺庙中。
我握了握拳,深吸口气之后,便动身起来洗漱穿衣。等我步履蹒跚的走到了北涿殿正殿的时候,我已经措好词告诉他们我即将带着小戈离开的事了。但令我绝望的是他们已经摆好了酒菜,正打算开饭。看见我到了,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继续吃饭。
只有玉戈小跑过来,作势要扶我,我也不欲盖弥彰了,直接把半个身子都挂在他身上,嘴里小声的抱怨着“你们怎么不叫我?”
玉戈把我往上颠了颠,才回答道“本来我看兄长昏睡两天,原是十分担心的,但魔界里的医师,嗯……就是乙鸠,他说你神魂俱损,修养片刻,对你的身体更好。”听到答案之后,我也就不再多话,毕竟原由大抵我也能猜出,只是让我讶异地是在万俟棠身边——那个常年只穿浅黄色衣衫,气势凌人的男子竟是个医师吗?
门口到餐桌也不过几步的距离,因此三两下便坐到了位子上。上了餐桌,便是一如既往的插科打诨,当然主要人员是我和万俟棠。青亦虽性格豪放不羁,但骨子里总有着令人难以理解的自制力,并且看得出对方在许多方面都对自己十分严苛,一丝不苟,在家里大概是遵守一些古老的礼仪吧;而玉戈原本性子就较腼腆,偶尔插上两句,比起我们来,还是少言寡语了些。
倒是我与万俟棠相谈甚欢,我读万卷书,但总归止于寺庙,但万俟棠,不愧年长了千余岁,见识远非寻常人可比,大江南北的都有去过,即使一些浅薄的奇闻异事,我也能听得津津有味,那些都是我不曾知道的世界。
就这样,嘻嘻哈哈,拖拖拉拉的一顿饭也能吃上半个时辰。待侍女收好桌上的饭菜之后,我们四人面对面相顾无言,场面沉默的诡异。
‘好吧,扫兴的话总要留到饭后说的。’我这般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