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听到这话,一双四白眼斜过来“哟,小玉里,还有……小戈?”说话断断续续的,有些口齿不清。我黑了黑脸“你喝醉了?”南无连眼神都懒得奉献一个,头也不回的嗤笑个“你做梦呢!小爷何时醉过?”
我沉默,南无说的话确实没错,他从来没有醉过,好几次下山‘偷酒’,喝到后来,还是他将我背回山上的。但看着南无那副软绵无力的样子,就没来由的憋气,看了他一眼,便上前把酒坛子夺走,‘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南无终于转过头来,看了眼洒了一地的酒水和碎瓷片,沉默良久,才抬头冲我笑笑“还说我败家,一壶陈年老酒就这么被你糟蹋了,阿枢知道了,免不了要说你一顿。”我没搭话,就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直到小戈拉了一下我的袖子,南无才重新开口道“得了,小戈你也别担心,玉里这小子,我与他也有三年的情分,为着他身体着想,我也不会再与他打架的……之前不过气急了而已。”
我笑笑“说的你好像赢了的样子!怎么?敢不敢再打一架?”南无看了一眼小戈,又向我投来一个疑惑的表情“小戈没与你说吗?就你现在这破身体,让一只手我都能赢你!”我没说话,南无也不再难为我,把手伸过来,一边朝我笑“扶我起来吧……这事也就这么算了!”
我一愣,才没好气的伸手把他拽起来“这事本来就是你先挑起来的,还好意思说!”小戈看了眼我和南无,知道我们和解了,也就不再像之前那般拘谨,冲南无笑“你洗漱了吗?”
南无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的回答道“洗过了,本来都沾枕头睡了,结果翻腾了半天也没睡着,才来这里找酒喝的。”顿了顿,又问“对了,你们这大老晚的来这里干嘛?”小戈看了眼我,才向南无解释道“我本来想和哥哥睡一间的,结果临睡前,才发现哥哥房里的床太窄了,所以我们才来这里拿席子的。”
南无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想了想才说“这塔里的席子全给甘钰拿走了,不过小戈你可以拿自己房里的席子过去。”说完犹豫了半晌,又问“现在挺晚的,不如你们今天在我房里睡吧,我房里那个床挺大的,够两个人睡,再一个人打地铺,刚刚好!”
我略微思索了下,便同意了。又问小戈“你呢?南无那丫还打呼噜,你要是不习惯的话,可以睡在你本来的房间,不用将就。”忽视南无不忿的神情,小戈摇摇头,笑“没事,三个人睡一间热闹些。”
弄完一些琐屑的东西,三个人全部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由于身体不好,不能受凉,南无特地准许我睡在床上,可又过了一刻钟之后,我还是没能睡着,略微烦躁的翻了个身,看了眼一旁双眸紧闭,俨然进了梦乡的南无,又转头看向小戈。
注意到对方的气息不紊,连忙轻声唤道“小戈!小戈!你怎么了?”他被我叫的一个激灵,瞬间从梦里醒过来,眼睛有一刹那的迷茫,片刻后,焦距才慢慢的转向我,轻轻喊了声“哥?”
我坐起身,手一翻点亮了床边的烛台,眉头微皱“小戈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暗沉的烛光下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注意到对方也坐起身,慢慢的靠在了床沿上,背对着我,不说话。
待到对方气息平稳之后,才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嗯……不点灯的时候,我做噩梦的几率总是要大些。”眉峰慢慢蹙起来,正要说话的时候,又被小戈含笑的声音给打断“不过即使开灯,也会做噩梦,顶多是梦醒的时候,求个安心罢了。”
我沉默了片刻,问“做了什么噩梦?能跟我讲讲吗?”小戈缓缓地抱住膝盖,半天才听到对方闷闷的声音响起“有时候是在火焰里,有时候是在冰川里面,周围很安静,只是偶尔会听到有人歇斯底底的喊声,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了,但是……很逼真,即使我知道我在梦里,也会觉得疼。”
我眯了眯眼睛,难得严肃的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样的梦的?”小戈一怔,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很小的时候好像就有梦到过,只不过那时只是模模糊糊的影像,感触不深,然后越来越清楚,直到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好几次从梦里醒来,便再也不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