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应了,自然要遵守,为此第二天我还难得起了个大早,推开重重的木门,打量着外面昏沉沉的天空,不由有些迟疑,我回头看向南无“你确定现在有寅正两刻了,我怎么觉得连两更天都不曾到呢!”
南无一只手捂着嘴巴打哈欠,听到我的问话,才含糊不清的握了握手中的弓箭,道“对呀,已经寅正两刻了……怎么?你想反悔?”小戈亦是打了个哈欠,在我没来得及开口之前,抢先道“哥哥你昨天打呼噜了,我一直熬到丑时才勉强睡着。”南无听了,首先便是一连串得意忘形的嘲笑声,奈何乐极生悲,紧接着小戈便又毫不留情地指出来“南无,你也打呼噜了,响声惊如雷鸣,与哥哥不分伯仲。”
南无还没来得及收住的笑声便如此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呆愣之余,他竟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我与小戈愣了愣,紧接着便是猖狂肆意的笑声。南无好半天才缓过来,面露凶相的看向小戈“你下次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全喽?再多来几次我怕是要直接昏过去了。”小戈刚想答话,南无却突然抬手,一脸不解的问“等会……小戈你为何喊玉里兄长,却不曾喊过我一声大哥?说起来我可比玉里这小子大多了!”
小戈顿了顿“哥哥本来就是长兄,而你和兄长又是以平辈相交,喊你兄长,两者便要搞混了,如此……便只能照哥哥的说法,直接唤你法号,不对吗?”
南无磨了磨牙,一字一顿道“你唤我法号自然无错了,一切都是玉里你个卑鄙小人,你让小戈喊你兄长,却又让他与我平辈相交,你居心何在?”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我和南无平日里总是会在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坑对方一把,但这点我还真的不曾想到,只是单纯的图方便罢了,一边将目光投向旁边看戏的小戈身上,目光意味深长——想不到这小子竟然也学会了这种以邻为壑的小把戏,这招祸引东水用的还真是不错。
我隐晦的看了他一眼,大概意思是‘你给我等着,晚上要你好看!’小戈浑不在意,兴许是我平日里经常威胁他的次数过多了,头几次可能还有些战战兢兢,但时间一长,也能知道我总共也就这么些法子——寻常就是抄书这一类没什么新意的惩罚,再有便是在两只手壁上各放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时长为一炷香的时间,期间掉下来一次,那么就烧七天的饭,若是掉下来两次,便烧十四天的饭,以此类推……小戈刚开始还一直会掉,但后来次数愈来愈少,到后来这种惩罚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痛不痒了,反倒是枢哥哥看得有趣,在我不听话的时候,也照上面的方法来折腾我……往事如烟,不便再提。
总之,小戈已经不再怕我了,在一些小事情上经常以打趣我为乐。我掸掸身上的雪花,眯着眼睛打量了前面两人,然后毅然决然的扑向了……南无!
然而令我颇感意外的是,在大战几百回合之后,这次的结局竟是难得的平局,我摸摸下巴有些得意的笑了——我与南无打架一向是输多赢少,即便只是平局,也足够我乐一阵子。然后正当我们打算往深山走去的时候,小戈突然问了句“哥,我们这么早出来,要不要给他们留个纸条什么的,否则我怕他们会担心。”
话音刚落,南无已经有些好笑的摆手道“这点你大可放心……你家兄长为人你还不清楚,做事稳妥,让人抓不到丝毫错处,这种小事情,他肯定早就想到了。”我皱皱眉头“话是好话,但从你嘴里冒出来的,我怎地就总觉得不大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