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了掀眼皮,面上凛若冰霜,心底却在祈祷老天眷顾,虽然心底深处没有太多的期待,毕竟天道判定我是早夭的命,又怎么能盼着上天能帮我一把呢?我咬牙,终于打定主意要搏一把了。
想到这里,便顺着刚才的姿势猛地加速往前冲,一路上端的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架势——对,钧姐姐没教过我任何招式,只高深莫测的跟我说了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剑道亦是如此。”然后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无穷无尽的对决,自那以后她便没在指导过我什么,只是掐着点来跟我比划。
招招狠辣,似乎毫不留情,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停下来,有时会因为剑到了眼前,而有些惊慌失措甚至会后怕,但久而久之,心底也会涌出些许不甘心,然后更加卖力的练剑,钧姐姐看我如此奋发图强,欣慰之余,下手便越发狠辣无情。
我偶尔也会翻些剑谱来看看,没刻意学过,但基础的招式都记在了心上,偶尔也会在与钧姐姐的对决中无意识的使出来,如今眼前的鲜血与雪狼冰冷的尸体,风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雪依旧在飘,有时也会有血溅到我脸上,血液的腥味顺着脸颊满满流下来,鼻腔里一时间被血腥味给填满了。
再后来便杀红了眼,背上的伤口时而干涸时而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拉扯开来,这期间也不时添了些或大或小的伤口,总算到了筋疲力尽之时,失血过多的后果这时也全都出现了——乏力、头晕目眩、四肢冰凉。
眼底的红色也是这时慢慢褪下,逐渐恢复清明,眼看着围在周围的狼群有增无减,而自己的情况却不容乐观,若是再不另寻出路,只怕真得栽在这了,这里人烟稀少,只怕连个收尸的人也不会有……等等,不还有南无吗?虽说他不一定会出手相救,毕竟南无看着无害,实则冷心冷情的程度与我不相上下,我不敢说他对我的情谊能有多深,也不敢拍胸脯保证他一定会出手救我,但凭着这百年的情分,想必他也不会忍心让我暴尸荒野,如此一想,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但是能不死还是努力活下去好了。我转身将手里的双剑一合,下一秒便看着它消失在视野之中。
我浅笑一声,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这把双剑还是钧姐姐在我初学剑道那天送我的,若是可以,我还是希望这把名贵的双手剑不会因为我的无能而遗失在这片荒野之中。
事到如今,便只能以死相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