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再多问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看见她抬起头时,划过脸庞滴落在她的衣服上还有地上的液体,我终于意识到不该再过问此事了,于是连忙想岔开话题。
但她却不知是何缘故,突然抬起了头“梼杌一族自远古时期便与我姜家有很大的渊源,梼杌从那时便一直护着姜家,可是六界之乱,姜家虽有心避开俗世,可既在世中,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迫不得已姜家一族也只能被迫站队,当时姜家能力不俗,不论是哪一界对于姜家的加入都是非常急迫的,可姜家先祖不忘初心,毅然决然的站在了势危的凡界,硬是帮着凡人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战役,梼杌自然也伴随左右,可就是这样,凡人也依旧恐于它们的面貌,在六界之争将近结尾的时候,突然有人说梼杌乃是妖兽,说着大段大段义正严辞的话,逼着姜家先祖杀了它们。”
姜妄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我感觉她完全是犟着一口气与我说出这番话,而那口气却不知到底是与谁过不去。而我也是完全没料到她说出口的是这么一段匪夷所思的话。我动了动嘴,想劝她不要再说了,可看她状似坚毅面容上,却隐隐有崩溃的趋势,左右平衡一番,还是任由她接着说下去。
就像我十二岁那年,闭眼再睁眼的时候,突然天地都变了一般,那时一直犟着没有哭,也不知是不敢哭还是什么原因,反正就一直将眼泪憋进眼眶内,死也不肯流出来,后来直到房内空无一人之后才放声痛哭起来。
虽然哭完之后依旧迷茫难受,但心里确实好受了许多。所以我也觉得姜姑娘既然心中如此痛苦,这时发泄一番,不论结果能否有所改变,起码在哭过之后能得到些许释然与宁静吧。
我伴着她哭了许久,而我一直盘腿而坐,然而等我腿脚都麻木后,她的哭声却仍旧没有半分停歇的迹象。我无奈的耸拉着肩膀,眼睛撇过头看向远方——这也是甘钰姐教会我的,说是姑娘家无论因何原因哭泣,哭的是悲壮还是小声低泣,这时候身为一个男子汉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一直看着那个姑娘哭,能劝停则好,反之则应该礼貌地撇过头不去看她,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姑娘家愿意让人看到她最狼狈的一面。
我尴尬的用余光瞥了她一眼,稍微感知了下麻木的双腿,心中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打算换个姿势让姜姑娘继续靠着自己的肩膀,正当我刚刚有些动作的时候,突然肩膀上的力量一轻,我一下子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直接往后仰倒进雪面里,再坐起身的时候,雪粒已经沾满了整个头皮,还有许多雪钻入了我的衣服里头,我冷的一哆嗦,开口便想骂脏话,好歹理智仍在,潜心修炼了这么些许岁月,不光是修为精进了不少,心境也是提高了不止一层,只是微微黑着脸站起身来,小幅度的抖开了衣服里头的雪,又随意的将自己头上的雪花给拍开,这才抬头看向姜姑娘所在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