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中娇 第77节(1 / 2)

玉中娇 猪猪丁 1893 字 6个月前

这句话又把萧翊的神思拉了回来。

    他沉默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乘乘“啊”了一声,“你娘子也在宁江么?”

    萧翊刚要回答,不远处忽然有人喊:“乘乘,回来!”

    二人循声抬头,见是拿着锅铲的沈映萝。

    她脸色如常,可语气却十分严厉。

    乘乘倒吸一口凉气,低声嘀咕:“完了,我本来该去米铺拿单子,跟你说着话竟给忘了。舅母该教训我了……”

    她即刻堆着笑脸,快步跑向沈映萝。可出乎她的意料,沈映萝并没有为难她,只让她先回食楼,乘乘哪敢有其他想法,本着能躲则躲的念头,一溜烟跑没了影。

    萧翊正色,稍稍俯身朝沈映萝问好,随即转身要离开。

    沈映萝喊:“慢着。”

    人已快步朝他走来。

    萧翊沉声:“阿嫂安好。”

    沈映萝抬手制止他:“少攀亲,我可不是你嫂子。”

    萧翊一时无言,只得点点头,静待她的下文。

    沈映萝打量着他,撇了撇嘴,“真是孽缘,兜兜转转还能再遇见,我们上辈子欠你的,阴魂不散。”

    语气很嫌弃,脸色很不耐,但并没有杀之后快的凶神恶煞。

    沈映萝又道:“姓萧的,我没读过书,不会说漂亮话。我可预先提点你,你若敢纠缠小妹,还有乘乘……”

    她顿了顿,竟扬起手里的锅铲,还没说完,萧翊语气冷静地接话:“谢夫人多虑,我来宁江只因有要事在身,待事情办妥,我自然会离开。”

    他朝她郑重作揖:“绝不打扰。”

    沈映萝没料到他这般坦白,骂人的话到口边说不出来,张了张嘴,眨眨眼,最后没好气道:“说得好像谁稀罕留你!”

    萧翊低叹一声,不欲纠缠,刚转身,又被她喊住:“等等,你来宁江所为何事?”

    她的眼神里满是警惕,显然怀疑他所言不过是托辞。

    萧翊皱了皱眉,沉声:“事关机要,恕难相告。还望谢夫人只当不认识我,免起不必要的麻烦。”

    说罢,他不再等沈映萝作何反应,提步没入人群之中,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杨楼街。

    沈映萝“哎”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回驳萧翊这句告诫,只得长叹了一声,嘴里嘀咕:“自作多情,谁稀罕认识你……”

    转身回了食楼,方柔不安地趴在帐台张望,见了沈映萝撂帘子进门,不由紧张地望着她,“他怎么找来了?”

    沈映萝站在帐台边安慰方柔:“宁江就这般大,兴许是路过。”

    方柔露出了极度怀疑的表情,沈映萝敷衍地打了个哈哈,才道:“按理说,那事儿闹得这样大,至今也没听说宁王封号归复的消息。他既然是自由身,天南地北想去哪儿倒真无权干涉。他说来这儿办正事,可具体办什么事不肯说。”

    方柔神思不定:“我今日在家中见着那提刀侍卫,称他作钦差密使?”

    沈映萝挑了挑眉:“钦差?奉旨查案么……”她话锋一转,压低了嗓子凑近方柔,“你说,他冲谁来?”

    方柔皱眉:“宁江这么个小地方,还能有什么案子居然要派钦差密查?”

    沈映萝想了想,没个门道,又谨慎地问:“小小,你觉着他是冲你来么?”

    方柔沉吟片刻,心中有些把握:“他……不像骗人。若真想为难,当即赖上我让那随从施压,民怎么与官斗?何况还有乘乘作要挟,他可以轻而易举威胁我,叫我没法反抗。”

    她冷笑:“这不是他一贯的手段么?只不过他没有这样做,所以,我才觉着也许真是巧合。”

    沈映萝皱眉,细细回想方才与萧翊的对谈,也没觉察出不妥。

    最后只得道:“你师兄已知晓此事,他急着走镖去丘城抽不开身,托我看着些,你宽心好了。皇帝的姿态摆在这儿,萧翊毕竟是戴罪之身,他要真敢乱来,咱们就上京都告御状,再参他一本,叫他彻底万劫不复。”

    方柔见沈映萝越说越荒唐,忙止了她的话,叹说只要萧翊别打扰她和乘乘过日子,旁的事情与她无关,她也不感兴趣。

    事情已过去这样久,他没了能翻云覆雨的权势,稍有苗头,皇帝必然比他们还要警惕,断不会再由得萧翊妄为乱来。

    当年她到底不忍,没有了结萧翊的性命,而今时过境迁,他已再无法布下天罗地网将她困住。

    他见识过她的决心,大不了鱼死网破。

    方柔定下神思,把账本一盖。

    她扫了眼店内寥寥无几的客人,一叹:“我瞧着今日也就如此了,对门儿生意火爆,咱们且当休沐歇着吧。”

    沈映萝横眉一扬,又想敲她脑门,方柔这回提前躲了过去,掩嘴偷笑。

    “阿嫂,我去趟书院,乘乘秋后该上学堂了,我得打点打点。”她边说着,将袖口绑带解开,从帐台后绕了出来。

    沈映萝挥挥手打发她走。

    方柔拢了拢长发,从柜子抱起她提前备好的见礼,是她托谢镜颐从丘城带回的成套笔墨纸砚,十分名贵,很拿得出手。

    正是此际,门外忽停了辆豪华的马车,连那驾车的马夫都穿着锦袍,排场不容小觑。

    有位小厮跳下车来,替里头的贵人掀了帘子。

    那人一身绫罗绸缎,是极上乘的料子,放眼丘城也找不出几件,谁能想到,小小的宁江竟卧虎藏龙有此富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