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认错老公后 第2节(2 / 2)

    周光赫回头冲水琅招了招手,待人走近了道:“你在这等着我。”

    水琅点了点头,看着男人扒开人群走进去。

    原主的记忆里对这个未婚夫没有多少记忆,且在下乡之前,两人都没怎么见过面,只记得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第一次正式见面是在十三岁,那年母亲出事,在其被带走之前的一个晚上,母亲带着她和一箱金条去到未婚夫家里,匆匆忙忙提起婚约,表明可以安排水琅和未婚夫一起去香港九龙上学,有足够的资产和人脉,保两人平安。

    当晚未婚夫一家没有同意,第二天邹家的大门紧闭不开,在母亲被带走以后,派人警告水琅,不准乱传婚事。

    翻脸不认人,一箱小黄鱼也没送回来。

    邹家具体做什么,水琅并不太清楚,但是当时能和水琅订亲,想来也不会是根正苗红的背景,虽然这些与她无关,但是对于周光赫究竟有什么必须她亲眼去看一看的结婚要求,心底还是很好奇。

    这会儿没有听他刚才的话停留在原地,往前走挤进人群,来到18号前门。

    第一眼看见的人,就吓了水琅一跳。

    那是一个趴在地上的女人,蓬头垢面,上半身穿着一件打满补丁依然飘着泛黄棉絮的棉袄,一双手瘦骨嶙峋,长满了冻疮疤痕,中指上冻疮疤像是被撕开了,正汪着鲜红的血,乌鸡爪似的手在地上爬着。

    水琅眨了眨眼,确定了眼前的女人真是在爬着,缺失双腿的爬着!

    屁股底下的裤筒是空的!

    两条腿从大腿以下至双脚全都空荡荡的!

    “不要打了!”一个老阿婆踉跄着阻拦高壮的中年男人。

    然而并不起任何作用。

    中年男人倒抓着鸡毛掸子,追着赤着脚跑的男孩打,一下一下肆无忌惮地往男孩的头上,脸上,脖子上抽,看得群众心惊胆颤,这可不是平时随便吓唬,像是真的气急下狠手。

    “刘曲,这可是你亲儿子,可不能这样打法!”

    “刘曲这舅舅当的可真是没话说,两口子平时可是把小阿毛捧在手心疼的,这次居然为了个外地小丫头把小阿毛打成这样。”

    “那是小阿毛不懂事,他再小也是几个小丫头的长辈,怎么能跟小丫头抢鸡蛋吃。”

    “讲屁话!小阿毛打从出生就没断过鸡蛋,明明是这三个乡下小拖油瓶来了,抢了小阿毛的鸡蛋。”

    “说什么风凉话呢,周卉都这样了,你们有没有同情心!”

    提起周卉,打抱不平的群众一致止住口了,齐齐望向地下趴着失去双腿的女人。

    水琅看着周光赫将女人抱起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与此同时,也看清了女人的脸,那是一张一眼就能看出来饱受折磨的脸,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从脖颈的皮肤能够看出来,她还很年轻,左不过三十岁出头。

    她不断推着周光赫,示意他去阻拦还在追着打人的舅舅。

    周光赫伸出右手一把按住小男孩的头顶,语气不冷不热道:“阿舅,发生什么事了?”

    中年男人一脸怒不可遏,“光赫你让开,我今天非要打死这个不懂人事的东西!”

    “二哥!我以前吃鸡蛋都没事,就她们来了,一吃鸡蛋爸爸就打我!”小阿毛突然窜了出去,一把将刚走到缺腿女人身边最小的丫头推到在地,“我讨厌她们!二哥你快点把她们再接走!”

    鸡毛掸子再次抽在小阿毛头上,“啪”地一声,听得人心惊肉跳,水琅看到这位舅舅的手也跟着颤抖了一下,下一秒,一道尖叫从外面传进来,“刘曲!我今天跟你这吃里扒外的拼了!”

    一道宽胖的身影冲到屋里,两只胳膊朝着舅舅抓挠,没一会儿便将中年男人抓花了脸,“我让你为了几个外来的亲戚动手打自己儿子!你个铁石心肠,心被狐狸媚子挖了的老东西,今天为了儿子,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你胡说八道什么!”刘曲一巴掌抽在女人脸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小阿毛冲过来,用头把他顶翻在地,“不准打我妈!”

    “不过了!你疯特了,为了外人又打儿子又打老婆!”胖女人哭天喊地,“弄堂里的大家伙评评道理,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刘曲真是过分了!”

    “是呀,哪能这么对自己屋里厢的人。”

    “平时打打小毛头就算了,居然还对自己老婆动起手了,真是不能让那些穷亲戚住进来。”

    “那哪能办呢,再是穷亲戚,再是拖油瓶,也是他娘接回来的。”

    “宋阿婆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把多少年不联系的外孙女接回来,让自己儿子屋里厢不安生。”

    “是呀,帮忙也得讲个远近亲疏,外孙女再可怜也不能破坏儿子家的生活呀。”

    舅妈与小阿毛的遭遇引起了围观群众的同情,谴责的目光看向想抱着小阿毛,却被小阿毛甩开胳膊的老阿婆看去。

    周光赫突然侧身挡在老阿婆身前,隔绝外人的眼神,低头问道:“外婆,我前天不是把大姐接回去了?怎么又回到你这边了?”

    老阿婆含着眼泪摇摇头,“复兴夫妻俩说是要去乡下办事体,早晨送过来的。”

    周光赫眼里微露愠色,很快又平复下去,转头对趴在一起打骂哭闹的一家子道:“阿舅舅妈,我把大姐接回去了,大姐以后不会再出现麻烦你们。”

    水琅清楚见到那边压在一起的三口人动作迟缓了,哭闹声变小了,紧接着外面又传进来一道声音,“小弟,不要乱说话。”

    众人寻声望去,让开道路,一男一女走进来,年纪约莫三十多岁,衣着是少有的光鲜亮丽,衬衫裤子都是紧俏的的确良,外面还套着昂贵的羊绒衫,手上拿着量身订做的外套。

    女人说话柔声细语,“阿舅,舅妈,不就是让你们代为照顾大阿姐半天,至于演这出戏码给人看笑话吗?”

    “你怎么说话的?”舅妈一把拽过小阿毛,“你看看这孩子被打的样子,谁在这演戏,你说谁演戏?”

    “舅妈,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就你聪明。”女人从拆开手里的蛋糕,递给缺腿女人以及她身后的三个丫头,“大阿姐,小弟说这话你也不拦着,今天要不是我们回来,你这副重担岂不是都要压在小弟肩膀上了,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吧。”

    刚想把蛋糕接过去的三个丫头,最小的还在吞咽着口水,两个大的听懂了,手僵在半空,转头看着眼含泪水羞愧低头的母亲,“我没有想拖累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