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认错老公后 第204节(1 / 2)

水琅顿住, 什么话都没有说,静静看着焦急的宋会长。

    “真的!”宋会长还当水琅是被惊呆了,“上个星期我们才刚开完座谈会, 说好的今天上午到国际饭店和工商界一百多位人士再开一场座谈会,但没想到詹老直接去珠南了, 并且提走了账目上所有的钱!”

    水琅不说话, 还是盯着宋会长看。

    宋会长终于发现不对劲了,水琅根本就不是惊呆了的表情, 而是平静的审视。

    她在审视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难道是怀疑我在说假话吗?”

    水琅看了看周围安静学习的同学, 拎起书包往外走, “拿走账目上的钱,去了珠南, 就是逃港?”

    “不少干部及干部子弟, 都通过珠南那边的关系, 获得“合法”入港证明跑了, 资本家本暗地里都在蠢蠢欲动, 詹老的地位在工商界举足轻重, 他一往珠南走,今天工商界座谈会, 是不可能再开办起来了。”

    宋会长脚步匆促跟着水琅往外走, “这些资本家, 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

    水琅望着学校里的红旗台,在心里叹了口气, 怪不得当年邹贤实轻而易举就能得逞, 步步高升, 干部与资本家之间的不信任, 厚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你有详细调查过詹老吗?”

    宋会长跟着停住脚步,“当然,我知道詹老在香港还有产业,他肯定一心想过去。”

    “除了香港,你知道詹老的国际关系吗?”

    “他在国际上同样有着很高的知名度,早年曾经辗转多个国家,受到世界很多工商人士的认可,现在国家不利传言很多,他们都想往外跑,也是因为有这一层底气。”

    “冥顽不灵。”

    “对啊!这些人……”

    “我是在说你。”

    宋会长:“……”

    “我怎么了?”

    “宋会长,你是一位爱国爱民的好干部。”水琅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我一直没调查过你,不太清楚你的家庭背景,看在合作这么多次的份上,我就直言了,你们家,或者是跟你关系比较亲近的人,是不是曾经受到过资本家的迫害?”

    宋会长脸色微变,就像是被突然提及了最不想回忆的事,站在原地停顿一会,坐到水琅旁边,“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如果没有的话,我都要怀疑你身边是不是有特务间谍了。”

    水琅没有继续追着问下去,宋会长第一瞬间的反应已经回答她了,“詹老如果想走,根本不需要再特地绕到珠南出逃,国家现在急需外资,詹老只需要打个申请,公派去港,上面不可能不批,光明正大的就走了,除此之外,当下这种局势,他还能找出一百个光明正大出去的理由。”

    宋会长还有些晃神,像是仍然沉浸在上一个问题里。

    水琅转头看着他,“你调查詹老国际关系的时候,没查询到詹氏家族?”

    宋会长慢慢回神,“你是说,詹氏家族的人还有可能帮助詹老?”

    “这么多年,他们没有帮助,是因为国家政策原因,詹氏家族遍布全世界,家族人口两百多人,几乎个个都是精英,钢铁,医疗,器械,粮食,手工业,旅游业……这些詹家的人全都涉及,并且做的很成功,他们很团结。”

    水琅平静道:“更关键的是,詹老前半生一直在国际上闯荡,非常了解西方企业的管理模式,我们现在刚刚准备敞开怀拥抱西方经营管理体系,西方也准备敞开怀拥抱我们,但从微观角度来讲,这样的关系,就像是现在的干部与资本家一样,彼此想要共同携手,却又彼此都不信任,这种时候,可靠稳妥的中间人极为重要,这个中间人,当属詹老莫属。”

    宋会长皱紧眉头,得到了新的讯息,“詹氏家族……”

    “多疑很正常,但多疑到一丝信任都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想给人盖帽子,你们一直担心资本家图谋不轨,但眼下这种完全不信任的做法,不正是一直把局面往你们最担心的那个点大力推动,把局势变成你们最不想看见的样子?”

    “……”

    “我再直言几句。”水琅继续道:“改革开放,面向国际,在彼此都不信任的情况下,许多国家资本家不可能跟你们敞开心跟你们打交道,但他们一定愿意跟早已在国际上有知名度,还是詹氏家族的人打交道,所以,外资唯一的突破口就在詹老身上。”

    “你说得对。”

    宋会长沉默良久,终于吭声了,“大公无私这四个字,我一直认为我做的不错,但直到今天你提了,我才知道我的心结一直存在潜意识里,我亲眼经历劳动人民被资本家剥削,被地主压迫的苦,见识过那些剥削阶级有多阴险狡诈,说句心里话,与资本家合作,我一直认为是与虎谋皮,心里也一直很担心,会不会一不小心回到过去的剥削社会,让人民受苦受难。”

    “凡事不能一概而全。”水琅笑了笑,“我也是资本家,你却能跟我说这些,说明你对我很信任了,也说明你心里并不是真的就一棒子打一群人。”

    “你不一样。”

    宋会长叹息一声,“那你的意思是詹老不可能逃港,他会回来?”

    “不是说好的国际饭店开工商界座谈会,你先去等着。”水琅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在座谈会开始之前,你先想清楚,对待与资本家之间的合作,究竟要怎么做。”

    听到水琅要一起去,宋会长忙点了点头,“车子就在外面,我们现在就过去。”

    -

    上午九点半,水琅到达国际饭店会议室,站在窗口,看着黄浦江上慢慢行驶的船只,对面工厂大烟筒正在冒着黑气。

    再过不久,对面就要拔地而起座座世界级地标,每当夜晚来临,就会亮起繁华的灯光夜景。

    干部们不停抬起手腕看着手表时间,面露焦急看着大门。

    甚至已经有按奈不住的人,跑到大楼底下等人去了。

    与众人焦急的情绪完全不同的是宋会长,他穿着整齐的人民装,坐在侧边位置上,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仿佛在悟道似的。

    “怎么还没有来!”

    “时间还没到,是我们来早了。”

    “我最不喜欢跟这些人打交道,看着表面老实了,骨子里一点都没变,油滑得很。”

    宋会长突然睁开双眼,看着刚才说话的人,过了两秒,叹了口气。

    水琅说的还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