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将自己做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动作又回忆了一边,实在是没觉着哪里不对。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顺着圣上的眼神看过去。疑惑不解的心一瞬间就被点亮。
他换左手拿着酒壶,试探性地说道:“圣上,奴才今日不小心摔了一跤,竟伤了手。不如奴才让张福过来伺候?”
楼傆似笑非笑地看了眼他抖得过分的手腕。
李禄心跳如雷,紧张地差点就要跪下说实话了。
见他都要撑不住了,楼傆这才开口说道:“酒壶放下。”
“是。”李禄抹了把头上的汗,赶紧将酒壶放在桌案上。
王贵妃见圣上往她这儿看了一眼,眼含羞意地抬头,便看到圣上独自一人斟酒饮酒,李禄竟只侯在一旁。
她眼眸一亮,机会来了。
王贵妃赶紧起身,往前走去。
她今日用了十二分心来装扮,本身又是绝色佳人,走动间更是夺人眼球。
楼傆鼻尖一股香风飘过,紧接着就看到桌案上的酒壶被王贵妃拿了起来。
王贵妃珠翠满头,在灯下光芒璀璨。
楼傆却觉着晃眼得很。
王贵妃嗲着声音道:“圣上,臣妾给您倒酒。”
楼傆慵懒地向后一靠,淡声道:“不用。”
王贵妃酒壶都倾倒了,今日赴宴又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自然不会因这一次拒绝而退却。
“圣上,臣妾愿意,”王贵妃倾身向前,她腰带束得极紧,从楼傆角度看去,完全可以看到她显露出的优越身材。
哪知楼傆目光不知道放在何处,竟直直地越过了她。
宴上也不只她与圣上两个人,王贵妃身子顿了顿,只得略显尴尬地起身。
她循着圣上的视线看去,竟发现圣上是在看韩微那个小贱人!
韩微用了一口奶白杏仁汤,她红唇柔嫩,乳白色的浓稠的汁水不知怎么地竟沾到了上唇。
她下意识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一下,更显得嘴唇莹润可口。
楼傆目光微沉。
楼傆:“李禄,召韩婕妤。”
李禄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几乎是楼傆一下令就立即应了。
他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下来,赶紧走至阶下,去请韩微。
王贵妃:!!韩微这贱人!
她气得拿不稳酒壶,竟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自己的裙衫上。
王贵妃大惊:“圣上,臣妾……”
楼傆看了她一眼,抑制着心中的不悦:“滚。”
王贵妃甚至都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楼傆,胸脯剧烈起伏。
圣上刚刚,是让她滚?
两世以来,圣上都没对她说过这个字!
她颓然地踉跄了几步,若不是还有宫女扶着,她定要无力地跌坐在地,失了仪态。
韩微见李禄走过来时,还还有些惊讶,她用帕子轻轻擦拭了下嘴唇:“公公,您莫不是听错了吧?”
李禄满脸堆笑:“错不了,就是婕妤您。”
德妃蹙眉,与张淑仪对视一眼:都没宫人了么?竟要微微去倒酒!
李禄见德妃与张淑仪满脸不悦,还当是二人吃醋呢。
怕圣上等急了,也怕韩微受到怨怼,他又请了一遍。
韩微也不想让李禄为难,便带着满心疑惑地去了。
因着好几处都点着篝火堆,韩微也不觉着那么冷,便脱了大氅,贴身锦袄之下着一件粉霞锦绶藕丝缎裙1,腰带束紧,掐出盈盈一握的细腰来。
许是这几日休息得好了,她整个人神采奕奕。
她肤如凝脂,五官本身便是精致绝艳,先前又擦过嘴唇,唇上血色便深了几分。
似冬日红梅,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采撷。
楼傆眸色加深,说出口的声音竟有些暗哑:“过来。”
李禄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新酒壶新酒杯,及时摆在了韩微面前。
韩微没走到楼傆身边,只站在桌案前。她双手修长,纤细白嫩,看着一点也不丰润却将骨节包裹得十分柔和。
楼傆看着她莹润白皙的手举起酒壶给自己倒酒,不知怎么得竟想起来了几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