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赵青苗更是激动,双手扶着围栏,身子不断地往前探,伸长脖子,视线追随鸢娘消失的方向。
甚至为了她前面的人也越来越多和她一样的动作,她不得不更卖力地伸长脖子去看。
看得在她身后的赵青悠一阵忧心,赶紧将人拽回来。
“小心点!若是落入河中该怎么办?黑灯瞎火的都没人来得及救你。”
哪知道听到这句话的赵青苗,似乎是没有听出赵青悠的言外之意,傻乎乎地回道:
“阿姊你放心,儿识得水性。”
说罢,还不忘举起自己的双手展示。
见状,赵青悠是一脸的无奈,赶紧将赵青苗的双手压下来,用严厉的声音警告道:
“不许再像刚刚那样探出身子观看。”
“好。”
这次,赵青苗就再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被阻拦而产生的忧伤情绪迅速消散,因为紧接着而来的一艘花船,船上是两位女娘,一琴一箫合奏。
也不知乐曲为何名,但是配着眼前着各式各样的灯火,让人心中升起一股愉悦的感觉。
直至着琴箫合奏的花船消失,郑琬依旧沉浸在乐曲的余韵中久久不能回神。
乐曲的声音仿佛依旧在耳边萦绕,直至下一艘船穿戴精致的女娘,在鼓面上跳着胡旋舞,利用特意装饰在舞衣上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才将她的思绪从刚刚的乐声中拽回来。
就在她还沉浸在欣赏乐人曲舞的时候,几乎是一寸不落地从乞巧节街道装饰起点,一点点检查过来的崔知韫主仆两人,还在继续寻找郑琬的身影。
虽然崔知韫没有明说自己的目的,但是来到西市,看见主子的模样之后,云五立即明白了,此次出行定是来寻找郑娘子的。
毕竟乞巧休假结束之后,自家主子即将奔赴刑部任职,往后与郑娘子相见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因此,今日肯定是趁着有时间,来找郑娘子的。
只是,云五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就这样直接找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瞥了一眼情绪丝毫不外泄的崔知韫,云五觉得自己需要多动嘴打听些消息。
当听到清渠沿岸围观花船的百姓欢呼声时,他立即出声提醒道:
“郎君,这个时候正是各个教坊派出来的乐人们比试的时间,或许大家都在观看比试。您看,现在路上的行人根本就没有多少。尤其是那些第一次来的人,肯定是不愿意错过这个热闹的。”
闻言,原本沉浸在自我思绪中的崔知韫,立即朝着身后的云五投去一个眼神。
云五瞬间察觉到,自己终于快要结束这趟犹如无头苍蝇般的路程,立即补充道:
“方才小的还听到,在花船出发的位置,还有不少可以放花灯的位置,不少年轻的女娘都喜欢到那里去祈福许愿。”
说完的一刹那,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头放的很低,等待崔知韫的回复。
下一秒,就看到自己身前的脚步再次挪动,只不过这一次明显有了章法。
几乎是站在围观花船的人群后,一路沿着河岸往下走,时不时停下脚步,观察身边和对面河岸的人群。
云五跟在身后,看着越来越靠近尾端的主子,心中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一颗头来回打转,誓要把人给找到。
就在他担心自己指了错路时,突然听到身前的崔知韫出声。
“你自行回府,或是自己游览附近景色。”
说罢,身影立即朝着木桥的方向快速靠近,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云五留下。
云五下意识地站在刚刚崔知韫站着的位置,往对岸看过去,果然发现了郑琬的身影,旁边在还有同在公厨做工的赵娘子。
但是,就那么一瞬间,三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他刚想要快步赶上崔知韫,抬眼一看,却发现崔知韫也消失了。
当十二艘花船在河岸上消失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开始动起来,一时之间云五根本不可能找到两方人的踪迹。
想着刚刚崔知韫说的话,他脚步一转,朝着郑琬三人消失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结束观赏比试的郑琬三人,依旧沉醉在刚刚的舞乐之中。
“洛阳外教坊的乐人舞技和乐技都如此高超,真是不知负责圣人内教坊的乐人技艺该是何等模样!”
赵青悠想着刚刚见识过的舞乐,忍不住感叹出声。
一旁的赵青苗将这话听在耳里,疑惑地说:
“教坊还分内外的?”
“自然,甚至在宫中的教坊,乐人还能够有官职,隶属于太常寺,比起外教坊自然是更胜一筹。”
“真是看不出来,方才听有人提及她们乐人是贱籍,儿还觉得有点可惜。现在居然还能利用舞乐做官?”
赵青苗一副开了眼的样子,惹得郑琬和赵青悠一脸笑意。
郑琬想着自己在宫中比试的场景,忍不住补充道:
“天家自然与民间不同,就连负责膳食的尚食局也是有官职品级的,可以说是吃穿住行都由官员负责。”
听着这些话,赵青苗觉得自己根本不能想象宫中的生活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