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她为何那样(女尊) 第48节(1 / 2)

又过了一日,估摸着这消息传进水匪耳朵里后,军士们在清晨整装,带着马匹兵刃前往蛟龙盘。

    不出所料,只要官兵一动,城中遗漏的内奸立即报信。水寨蛟龙盘根据路线设置防御关卡,将财物转移,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甚至还聚众饮了义气酒,激励水匪们顽强抵抗、英勇作战。

    ……结果可想而知。

    官兵长长的队伍,眼看都到面前了,斥候的旗子都快要扬起来了——没想到领头那几个官家女郎,居然只是在河边看了看,聊了一会儿天,掉头就走了。

    走了?

    走了?!

    水寨众人不敢相信。

    蛟龙盘的大当家名为周三娘,在水路上名声极大。俗话说“龙王来了还得给周三太奶让路”,说得就是她。

    此人年近四十,正值壮年,皮肤晒得黝黑,身高接近一米八,浑身都是多年操练出来的精瘦肌肉,穿上皮甲并不显得健壮,反而像一头敏捷的豹子。

    周三娘远远望着官兵回头的路线,拿不准主意。水匪都擅水性,在湖泊水路上才是全盛,所以轻易不能出去伏击,一则战力不足、二则人手不够。她们能够在官军面前得意洋洋、耀武扬威,就是仰仗着城中的奸细和主场优势。

    她不可能带兵追出去。

    大当家不下令,众水匪面面相觑,都不敢轻易卸除戒备,又过了半个钟头,别说军队了,连马匹跑出去的烟都散了。

    这时,才有一个年轻小娘悄悄地道:“不会真走了吧?”

    “那她们来干什么啊?”

    “侦查地形?”

    到了这个时候,众水匪心中的一口胆气早就散了,又变得十分懒散。她们瞧着大当家的脸色,心思早已飘到吃酒赌博睡男人上面了,把刚才的血气之勇遗忘得一干二净。

    周三娘环顾四周,沉着脸道:“散了。”

    众水匪于是一哄而散,又开始劫掠人口贩卖、拿到利润就买米买酒,肆意赌钱。

    第二日,官兵继续清晨行军,按照第二条路线向蛟龙盘进发。

    这一次的消息来得稍慢一步,周三娘一听说对方的动向,立即做出部署,将整个寨子的兵力重新分布、藏好财宝,拉着一伙水匪壮胆饮酒,高声鼓励,逼着众人应敌。

    “上次是疑兵之计,虚晃一枪。”周三娘开口壮大声势,“就算她们心细如发,故布疑阵,但还是算漏了一招。城中眼线未曾除尽,就敢前来征讨,得给这帮军娘一些厉害瞧瞧,让她们知道我们寨子不是好惹的!”

    众水匪虽然没有上次那么情绪激荡,但也被当家的调动起来,都穿上作战的皮甲和武器,张弓搭箭,时刻准备与官兵交战。

    这次,军队依旧停在了拔寨之前。

    在弓箭范围外,几位军府娘子绕着水寨、向着不同方向走了几圈,各自闲聊。

    “河流虽缓,但不好强渡。”桓二道,“这片河中多芦苇,要攻水寨,弓箭如雨还是其次,只怕那些水匪有所防备,提前潜入水底,神出鬼没,将我们的人拉下去。”

    李清愁道:“不可强取,用火如何?”

    “里面还有她们劫掠而来的百姓,用火恐怕损失太大。”薛玉霄道,“要是水战,我们的甲胄反而成了累赘,入水就会沉坠至死,得想个办法。”

    几人聊了片刻,随后驱马离去。

    在水匪的眼皮底下,那几千人的官兵队伍,居然又在门口转了一圈儿,连声弓箭都没放响,掉头就走了。

    这次,匪贼们没有耐心等太久,很快就精神一卸,一个个又软趴趴地懒散起来。甚至还有几个趁大当家不注意,偷偷溜走,早就没在外面候着了。

    周三娘面沉如水,她知道中了官兵的计策。但这根本就是阳谋,城中传来的消息她不可能不信,万一对方真要攻打呢?

    周三娘揣着火气,取下腰间的长鞭抽得噼啪作响,硬是把几个犯困的水匪活活打醒了,骂道:“贼军娘,给三姑奶奶用这种毒计。你们也都是废物东西,只顾着眼前享受的蠢货——”

    然而不管她怎么辱骂抽打,水匪们还是无法振奋。周三娘便也泄了气,说:“散了。”

    众贼欢呼一声,当即作鸟兽散。

    歇了不到半日,城中居然又传来消息,说官兵按照一条全新路线前来攻打。

    这一次,周三娘刚刚接到消息,斥候便已经发现官兵的踪迹。她还没说话,寨子里的二当家就勃然大怒,从腰间抽起一刀,“咵擦”一声,削掉了传信人的脑袋:“你们根本是戏耍姑奶奶!”

    人头落地,登时血液飞迸而出。堂中的人居然没有任何惊讶,甚至还有几个鼓掌叫好:“二当家干的对!这些人跟军娘串通,根本就是愚弄我们!”

    “杀就杀了,姐妹们继续喝!”

    “什么官兵军娘,胆小如鼠,上次吃了亏就不敢打了,量她们也不敢来犯!”

    底下有几个喝醉的狂妄水贼,一边大放厥词,一边给几个当家的拍马屁。

    周三娘看着骨碌碌滚过来的脑袋,感觉仿佛有一口血涌到了喉咙间,她登时怒不可遏,揪住老二的领子,左右开弓扇了她两个巴掌,吼道:“你他爹的脑子昏了!杀了人,城里的眼线谁还敢过来通风报信?!”

    二当家被她打蒙了,呆了半晌,逞强道:“姐,我们这几次被耍得团团转,还不够吗?”

    “都出去迎敌!”周三娘抽出腰间的刀,一下劈碎了桌案,“谁敢后退半步,我当场宰了她!”

    众贼虽然不理解,但看到大当家愤怒至极的脸色,全都放下酒盏,佩刀迎敌。这一次,她们还是醉醺醺的、满脑子都是敷衍了事——反正官兵不敢打,来逛逛就回去了。

    周三娘岂会看不出她们的敷衍,可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动用武力督促。

    果然不出所料,第三次也没有打起来,官兵又在门口晃了一圈儿,跟随便溜达一样慢悠悠地打道回府。

    众贼望着大当家的脸色,表面上还恭恭敬敬的,实则心里早就嘀咕开了,打着哈欠回去睡觉。

    又一夜过去。

    越是这样风平浪静,周三娘就愈发感觉到一股刀口逼命的紧张和恐怖。这种失去消息稳定性的恐惧感包裹着她,让堂堂“水中蛟龙”夜不能寐,睁着眼到了天亮。

    与之相反,她手底下的贼匪却放心起来,喝酒大笑,依旧过她们建立在杀人抢劫上的快活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