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皱眉头,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瞬间便落下了?泪水,这?泪水来得突然又急促,却又在她回过?神来后,消失无踪,好像从来不存在一般。
燕珝认定了?她是为着季长川才同他?如此这?般讨好,心中暗恨滋长,“你讨好朕,不就是为了?季长川么?”
云烟看着他?,全然不知他?为何这?般说话?,冰冷得不成样子?。
与昨夜那个喂她汤药,为她带来饴糖的人全然不同,是什么让他?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
……就因为,她讨好他?是为了?季长川?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若不然,难不成是真心爱慕他??
倘若不是因为这?可恶的皇权,她哪里会在这?里。
云烟心中委屈,直视着他?冷若冰霜的脸。
“若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因为陛下吗!”
生气时,她忘了?他?是皇帝,心中难忍委屈,她身子?未好自己自然也难受,但她这?样腆着脸上赶着来找他?,为他?研墨,还不是为了?弥补她昨日?荒谬的想法刺伤他?心一事。
她明明是因为他?!
可一切种种,追根究底,她的蓄意讨好同季长川,还有她自己,都?脱不了?干系。
甚至还有付菡的因素在。
这?哪里能拆开而论,分明都?是一体的!
云烟带着恼,看向他?。
燕珝得了?她肯定的回答,几乎能听到全身骨骼咯咯的轻响。
她心中何时将另一个人放在那样高的位置,宁愿对他?曲意逢迎。
燕珝知道自己的恼意来的不是时候,明明是他?授意付菡那样告诉她,让她来同他?亲近。
可当她真的来了?,因为另一个男人才愿意靠近他?的时候。
妒火熊熊燃烧,他?几乎都?忘了?自己是谁。
什么天下,什么帝王。
他?如今不过?是一个看着妻子?心中装满他?人的妒夫。
他?克制住自己的怒意,按下心头纷乱的思绪,牢牢用视线锁着她。
“云烟。”
他?甚少唤出这?个名字,只?因此名是季长川所起,只?要说出口,就总能让他?想起她同他?在一处,甚至盛装打扮,期待着同他?拜堂成亲的模样。
云烟抬头,带着不屈的倔强,“陛下又要如何?”
“云娘子?如今是以怎样的身份同朕说话?呢,”燕珝声音沉缓,“又是以何种姿态,面对朕。”
审视的目光再一次来临,云烟顿住的脸上泛起因他?的话?产生了?波动的痕迹。
什么身份,什么姿态?
她哪里知道。
她是被他?强抢来的,她没有身份,若放在民间,只?怕要被称作外室。
她现在是什么身份?无名无份而已。
不过?须臾,燕珝再度开口。
“云娘子?这?样不明不白地待在朕身边,朕也觉得委屈了?云娘。”
云烟额边的发丝随着他?的吐息轻颤,像是她的全身都?在被他?操控,不由自主?地跟随着他?的话?语,他?的一切想法。
“……什么意思。”
她口中干涩,只?怕接下来的话?并?非她想要听的。
燕珝冷着双眸,无情无欲的面上不含一丝对她的情意,像是看一个死物。
她如今对他?,好像同桌上的墨砚一般,都?无足轻重。
可说出来的话?又是那般。
“朕方?才让你做出选择,云娘似乎忘了?做。”
男人抬起手,抚上她的脸颊。
冰凉的玉扳指在她的脸侧滑下,拂去了?稍有散落的发丝,将其别?在耳后,又顺着这?方?向,触碰到了?她的耳尖。
洁白小巧的耳垂上泛起了?丝丝的红,玲珑的耳坠轻晃着,同她身子?的震.颤俱都?来源于同一个人。
“选择……”云烟艰难吐出两个字,似是呢喃。
“是,选择,”燕珝垂首看着她,直视着她的眉眼,“云娘迟早都?要做的,不是么。”
“是留在朕身边,做朕的皇后,”男人的声音似有蛊惑,却又觉得无比让人心碎,“还是同他?一起去死。”
“死”这?个字被他?念得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