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之笑,“放心,知道你还要哄娘子,公子不会让你的脸受伤的。”
流光放心了又好像没放心。
小二飞快来到三楼,这里是他们东家的专属房间,左右两间都是空房,不接待客人,便是为了不打扰东家安静。
“……那位公子言明他来要债,说昨日在酒楼落了一桌席宴,东家,小的保证,昨日并未遗漏任何一位客人。”
少年轻轻揉着头,实则在回想昨日之事,心中其实已然有了猜测。
他倒并未诧异那人竟然还敢来明月楼,诧异的是对方竟然会有如此厚颜,昨日他可并未怠慢对方,那桌没吃几口的席宴,也并非因他而错过。
谢扶光从前久居内宅,一时竟有些困惑,外面的人都是如此吗?难怪母亲对他要离家经商之事并不赞同。
不过他回想了下这些日子的见闻,还是觉得昨日那人应当只是个例。
所以他要不要让对方继续放纵呢?
“阿嚏!”王晏之以扇遮面,打了个喷嚏。
流光忧心道:“公子,莫非是昨夜没休息好,着凉了?”
王晏之揉了揉鼻尖,心里更怀疑是有人在念叨他。
然而他这性子,得罪的人太多,一时竟也猜不出会是谁。
“是你?!”一道声音响在耳边,王晏之抬头望去,却见一名略微眼熟的公子面露惊喜,快步上前。
“兄台?不记得我了?昨日正是我邀请兄台进酒楼的!”说话那人笑道。
昨日最初,在场众多人都瞧不上王晏之,可到后来皆被他文采折服,此人便是其中之一。
此时他震惊地看着王晏之,上下仔细查看,“兄台原来这般风华绝代,怎的昨日会那般……那般狼狈不堪?”
若是昨日王晏之便是这副模样,那怎么也不会有人会用那样的态度对他。
王晏之惊讶于有人竟能认出他,心说果然是那小二的问题,他王晏之无论是什么样,都该那样独特,令人难忘才是。
“在下昨日初到扬州,路上遇上意外,想不到兄台眼力卓绝,这都能认出。”
“哪里哪里,家中祖上便靠这手本事吃饭,流传下来,在下不过习得皮毛。”这位施公子谦虚道。
两人说笑间,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其中也有施公子友人,上前攀谈。
施公子热情向众人介绍,这位便是昨日在明月楼一连解十题的那位公子。
王晏之闻言解释道:“惭愧,在下不过解得九题,最后一道并未解出。”
“兄台谦虚了,昨日众人有目共睹,兄台才学出众,最后一题分明是酒楼故意为难,那样的题目,谁也解不出。”有人为他说话。
王晏之想了想,还是道:“此言差矣,昨日题目虽难,但在下以为,那位东家应是能解出,虽难,却也并非做不到。”
“若是有机会,在下倒想与东家结识一番,亲眼见识一下那等厉害的算学能力。”
这倒是真话,王晏之自负,却也并非不愿承认他人的优秀,人的精力有限,再天赋异禀之人也不可能做到全才。
因而他喜欢结识一些在某些方面极为出众之人。
他不行,但他的朋友行,这样行走在外,还不得横着走?
迄今为止,王晏之的友人已经遍布世界各地,涉及各行各业,而明月楼东家,正是他瞄中的下一个目标。
“兄台心胸宽广,是在下狭隘了。”众人感叹道。
“难怪兄台今日还敢来此,想来也是知道东家并非故意针对。”
王晏之:“……”
所以都觉得他该被打必须绕着明月楼走吗?
咳咳……是觉得自己还好啊。
王晏之摸了摸鼻子,一抹心虚从心上划过。
楼上,谢扶光微微扬眉,“他当真这般说?”
小二点头,“是,这会儿那些公子们正在聊酒楼的菜色。”
谢扶光指尖在椅子扶手上轻轻点了点,“既然他说昨日欠他一桌席宴,今日便给他补上吧。”
“将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请他上来。”
“是。”
小二下楼,来到王晏之面前,“公子,我们东家说,将您昨日错过的席宴补上,请随小的上楼。”
王晏之有些意外。
那人竟然还真应了?
他方才那样胡搅蛮缠,倒并非真想再得一桌宴,而是想见那位东家一面。
却未想到那东家竟当真答应了下来。
若对方在自己面前,王晏之当真想问上一句,“君有疾否?”
一切觉得不对劲的情况,其中多半都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