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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妖精对着书看了许久,却仍然没能从上面看出个所以然来,它们倒是想照着画上的动作学,可它们又不是人类,和人类形态不同,就是想做也摸不清门道。
最终,它们只能对着书抓耳挠腮。
鹤延年没啥耐性它本来也不喜欢看书,发现看不懂后没多久就不想看了。
梅无心有些不甘心上面没有写它的诗,又对上面的图画有些好奇,人类还会脱光了衣服吗?人类的身体是长这样的吗?这上面的人都在做什么?
怀着这些年头,它拿着书就去见了兰雁回。
兰雁回这辈子都没有过被人拿着春宫图堵着问的经历,他想,要不是梅无心不是人而是妖,他估计也不会有。
兰雁回买书的时候只当这两个妖精看不懂就会不感兴趣,谁知道梅无心是看不懂,但是他们会问啊,它又不是人类那样脸皮薄。
看着被怼到眼前的画面,兰雁回重重闭上了眼睛,抬手缓缓扶额,最终仍是无奈道:“他们在行鱼水之欢。”
梅无心心想鱼水之欢是什么玩意儿,鱼本来不就应该在水里吗?
“就是床笫之欢,夫妻敦伦,能繁衍子嗣的行为。”兰雁回怀着早说早打发的念头,打算将梅无心糊弄过去。
然而梅无心却没那么好打发,他若有所思地点头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也能繁衍后代。”
兰雁回:“……”
他真担心这树妖认识的下一个人类会被气死。
为了保留一点自己在同类眼中的形象,他决定还是给这妖精解释一下。
“男子和女子结合方能繁衍子嗣,男子和男子不可。”
梅无心歪头不解,“可这上面是男子和男子啊。”
兰雁回:“是啊。”
梅无心被绕糊涂了,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男子和男子明明不能生育后代,却还要做繁衍后嗣的行为,难道……这是太闲了?
“这书对你无趣,不如放在我这儿。”兰雁回拿过那本春宫图,又换了一本诗集,对梅无心道,“今日有空,给你念诗。”
听到念诗,梅无心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它没注意到,兰雁回不着痕迹将那本春宫图藏了起来。
等梅无心听完了各种夸奖和赞美,心满意足地回去时,它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然而想来想去,都觉得没有啊。
直到鹤延年回来,本来想把那本书叼下山去给小孩儿们看,看看他们什么反应,会说些什么,只是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不得不问梅无心:“那本书呢?被你扔了?”
梅无心这才想起被自己遗落在兰雁回房里的书。
它还想钻进去找回来,然而此时兰雁回的房间却已经门窗紧闭,连个缝隙都没给它留。
梅无心拍了拍窗户:“兰雁回,兰雁回?”
屋里明明灯火通明,却没人回应。
“会不会睡着了?”鹤延年问。
梅无心心中冷哼,觉得才不会这么简单。
房里,兰雁回躺在床上,双腿随意搭在床尾,一手翻着书,一手拿起床头新鲜的红枣投喂自己。
身上穿着中衣,仍旧不改他风雅气韵。
兰雁回会买那本书,自然是不会想暴殄天物,让它和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妖精玩的,他会买,自然是因为自己便喜欢看。
如此,将这本书从梅无心手里哄骗过来一点也不稀奇。
两月不见,没想到这长柳先生画技更上一层楼,并且这风格显然也有了更高的突破,这本书的主题是山野林间,在长柳先生超强的想象力下,有好些兰雁回从前没见过的新姿势,让他看得津津有味。
若是在洛阳,兰雁回必然不可能像现在这般随意,定然是身边时时刻刻都有人,此时做了什么,用不了一刻钟便能被家中长辈们知晓。
他不知道多少次感叹,果然回祖籍就是对的。
兰雁回看得如痴如醉,也就没注意屋内别的细微动静。
一根柔嫩的叶子无限延长,正悄然从门户间狭窄的缝隙中挤了进来,没惊动任何人。
它悄悄从床后绕了一圈,最终到了兰雁回身后、头顶。
它抬头看见兰雁回正看得入迷,心中好奇,再凑上前,却见那图上的画面正是画中人衣|衫|半|解,半|裸|胸|膛,而另一人的手抚在对方胸膛,在那微微晕开,隐约有红痕的地方。
梅无心从未见过人类身躯,一时间有些好奇是否真是书中所画那般。
它偷瞄了几眼兰雁回,心中有些跃跃欲试。
趁着兰雁回伸手拿红枣,树叶悄然钻进了兰雁回衣袖里,小心翼翼不碰到兰雁回,以免被他发现。
那树叶仿佛进了迷宫,既好奇,又期待雀跃,树叶将自己变成藤蔓,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里面,藏在那一方无人看见的天地里,肆意延伸,顺着它喜欢的轨迹探寻。
衣服里晦暗不明,梅无心看得不是很清晰,它小心翼翼轻触兰雁回肌|肤,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又缩了回去,留给兰雁回的就只有微弱的痒意。
兰雁回微微垂眸,自以为是衣服的触感,只是不知为何沾着些许凉意,他并未放在心上,继续看书。
见他没有反应,梅无心胆子便渐渐大了起来,接二连三地点点触下去,似乎想要用这种方法试探找到书上画的红豆。